她轉過身來,感覺喉頭發緊,強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少爺,嚇死我了,您走路怎麼沒聲音呢!”
邊說邊拍著胸口。
她顫巍巍撿起地上的日記本,又拿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乾笑兩聲:“我正尋思把這件西裝拿去洗洗。”
隨後又將日記本遞給他,
“這是在西裝外套裡麵的,我擔心洗壞了,就把它拿出來。”
司景年接過日記本,並沒有多說什麼。
他又徑直去飲水機旁,接了杯水喝完後,轉身上二樓去了書房。
來到書房,他隨手把日記本放在書桌上。
隨後又去浴室洗澡。
熱水從頭到腳衝刷著司景年,蒸騰的水汽模糊了鏡麵,卻衝刷不掉他腦海中不斷回放的畫麵。
楚允棠顫抖著說出“當年救你的是依諾不是夏沁”時,眼底迸發的恨意與絕望,此刻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紮進他的心口。
他關掉花灑,水珠順著發梢滴落。
裹著浴巾走出浴室,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書桌上的暗紅色日記本。
司景年走過去,坐在書桌前,拿起日記本。
手指剛觸到日記本暗紅封皮,手機鈴聲突然炸響。
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跳動著“夏沁”,喉結滾動著按下接聽鍵。
“景年……”
電話那頭傳來李靜晚嘶啞的聲音裹挾著濃重的哭腔,
“沁沁想著你今晚沒好好吃飯,就煲了山藥排骨湯給你送過去……
結果路上出了車禍,現在在市一醫院……”
司景年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顫,聽筒裡傳來的嘈雜醫院背景音。
李靜晚的哭聲讓他莫名的煩躁。
他想起夏沁平日裡溫柔體貼的模樣,就因為晚上自己沒怎麼吃飯,她就親自給自己煲湯送過來。
而自己竟然因為楚允棠的一句話,就對夏沁生出懷疑。
愧疚感湧上心頭,司景年扯鬆領帶,抓起車鑰匙大步往外走。
司景年衝進急診病房時,心跳還在因為一路疾馳的緊張而劇烈起伏,額角甚至沁出了薄汗。
病床上,夏沁靠在床頭,額角貼著一塊白色紗布,臉色雖有些蒼白,卻沒有想象中那般狼狽。
“沁沁!”
他快步走到床邊,聲音裡還帶著未平的喘息,目光急切地掃過她全身,
“怎麼樣?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醫生怎麼說?”
夏沁聽到聲音,緩緩抬起頭,泛紅了眼眶,剛要說話。
一旁的醫生率先開口:“病人開車撞在花壇上,就是有點輕微的擦傷,沒什麼大事,觀察幾
個小時就能出院。”
其實醫生也很無奈,ct和各項檢查都做過了,除了額角有點皮外傷之外,沒彆的問題。
她這情況觀察兩小時,沒頭暈、惡心的症狀就能直接回家休養,這裡床位緊張,後麵還有很多重症病人,沒必要占著醫院床位。
但是病人和家屬非要住院,醫生表示很無奈。
司景年聽了醫生的話,懸著的心終於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