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把我往礁石上撞，我的後背撞到礁石上時，傷口被磨得血肉模糊，疼得我眼前發黑！”
“我想抓住什麼，可雙手根本用不上力氣，隻能任由海浪拖著我在海裡沉浮，每一次下沉，都感感覺到海水從四麵八方湧來，要把我徹底吞沒！”
靈爍站在一旁，拳頭攥得咯咯作響，他看著依諾痛苦的模樣，心裡像被刀割一樣疼。
他能想象到，當年依諾在海裡掙紮時，是何等的絕望。
冰冷的海水、刺骨的疼痛、無儘的黑暗，還有那隨時可能到來的死亡，足以摧毀任何一個人的意誌。
“我記得我最後一次失去意識前，嘴裡還含著一口海水，鹹腥的味道一直留在我的喉嚨裡，哪怕後來得救了，隻要一聞到海水的味道，就會忍不住惡心、嘔吐！”
依諾的聲音漸漸低沉，卻帶著更重的恨意。
她睜開眼，眼神裡的恨意幾乎要將司景年吞噬。
“而你呢？
你對我做了這些，在以為我已經死了以後，你不僅沒有絲毫愧疚，還和夏沁一家在酒店裡談著訂婚，喝著香檳。”
司景年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一把扶住桌子勉強站穩身子。
“司景年，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恨你了嗎？”
依諾的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我活下來的每一天，都在承受著當年的痛苦。
陰雨天時後背的疼痛，雙手無法用力的無力，還有一聞到海水味道就會發作的惡心。
這些，都是你給我的‘禮物’，我怎麼可能忘記？”
她上前一步，眼神銳利地盯著司景年。
“你說我裝可憐博取同情？
你說我想吞並夏家的產業？
司景年，你太天真了！
我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讓你，也嘗嘗我當年受過的苦！”
司景年的身體控製不住地發抖，雙腿像是灌了鉛，連站都快要站不穩。
他看著依諾眼底那濃得化不開的恨意。
突然意識到，他一直活在自己編織的她還愛我的幻夢裡。
卻忘了，當年那場災難，是他親手把她推向了地獄。
原來她真的不愛他了。
“不……不是這樣的……”
他踉蹌著後退半步，卻沒露出半分狼狽。
隻是用那雙深邃的眼眸死死盯著依諾，眼底翻湧著驚濤駭浪，麵上卻依舊繃著冷硬的線條，唯有下頜線緊繃的弧度，泄露了他壓抑到極致的情緒。
渾身的肌肉在不受控製地緊繃，每一寸都透著生人勿近的狠戾，牙齒在緊閉的唇齒間磨出細微聲響。
視線落在依諾眼底那濃得化不開的恨意上，非但沒有軟化，反而像被激怒的猛獸，眼底多了幾分冷冽的銳利。
他猛地閉眼又睜開，強行壓下翻湧的記憶，可當年的畫麵還是衝破了防線。
那天司念薇就帶著哭腔給他打電話。
“哥，我被人欺負了！”
司景年握著鋼筆的手驟然收緊，
“怎麼回事？”
念薇告訴他，她和朋友在外麵吃飯，就遇到依諾。
念薇好心跟她打招呼，結果她卻因為跟自己離婚心有不甘，就將怒氣撒在念薇的身上。
還當著眾人的麵辱罵念薇，甚至把她臉都打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