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廚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
他在雲頂閣做了二十年總廚,什麼樣的大人物沒見過,卻從沒被人這麼不給麵子。
可司景年的命令擺在那兒,他要是真把東西帶回去,這份年薪百萬的工作就沒了。
總廚喉結滾動了兩下姿態放得更低。
幾乎要彎成九十度,聲音裡都帶上了幾分顫音。
“依總,求您高抬貴手。
我上有八十歲老母要養,下有兩個在讀大學的孩子要供,這百萬年薪是我們全家的救命錢,我真的不能失去這份工作啊。”
為了這份工作,他連老母親的病床都不敢多守,現在要是丟了,這個家就徹底垮了。
前台沉默的氣氛像塊巨石壓得人喘不過氣。
依諾在心裡將司景年罵了個遍。
她不想收他的東西,卻要一個廚師承擔後果,典型的霸權主義作風。
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算了,多大點事,為難一個老師傅做什麼!
依諾:“行了,東西我收下,你回去吧!告訴他以後彆再做這種無聊的事了。”
總廚猛地直起身,臉上的豬肝色瞬間褪去大半,隻剩下劫後餘生的激動。
“謝謝依總!謝謝依總!您真是我的大恩人!”
說著,他又麵露難色地補充道。
“可是依總,司總已經給您訂了一個月的早餐了,每天換著花樣做,說是……說是您以前愛吃的口味。”
依諾的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總廚縮了縮脖子,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司總說……還特意交代我們,每天早上八點準時送到前台,必須是熱的。”
依諾氣得發笑。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火氣:“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以後他訂的早餐送給他本人就行了,不用再送過來。”
總廚愣在原地,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被依諾眼裡的決絕堵了回去。
他知道這兩位的恩怨不是自己能摻和的,隻能連連點頭。
“哎,好,我這就去給司總回話!”
依諾看著總廚逃命似的背影,眼神有些複雜,轉身走向前台。
剛走近,就被兩束反差極大的花撞入眼簾。
左邊是束包裝素雅厄瓜多爾進口的香檳玫瑰,配白色滿天星。
右邊那束卻耀眼得讓人移不開眼,是九十九朵厄瓜多爾進口的黑魔術玫瑰,花瓣深紅如絲絨,花莖裹著鎏金紙,還襯著幾片星點閃爍的銀葉菊。
依諾指尖先撫上黑魔術玫瑰的花瓣,觸感細膩得像上好的天鵝絨,花莖上的保鮮管還沁著冰水,顯然是剛從冷鏈空運來的。
她嘴角不自覺漾起笑。
霍雲驍總記得她的偏好,特意訂了這種稀有品種。
她彎腰抱起霍雲驍送的黑魔術玫瑰,又拎起旁邊的保溫袋,動作自然又親昵。
隨後,她的目光轉向那束香檳玫瑰和司景年送的早餐,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剛才對總廚的同情瞬間被對司景年的厭煩取代。
又是這樣,自顧自地送東西,真以為有錢就能收買所有人?
這霸道又自我的性子,真是刻在了骨子裡。
“張萌,林曉。”
依諾把香檳玫瑰和那份早餐推到兩人麵前。
“這花和早餐你們分了吧,看著挺新鮮的,彆浪費了。”
張萌和林曉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