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的日子像被拉成細條的棉線，抽拉著過。畢雯珺和張予曦各自紮在自己的軌道裡，碰不著麵，隻能借著手機屏幕交換些零碎的溫度。
有時是畢雯珺收工路上發的一張晚霞，配文“今天的雲像”；有時是張予曦對著一堆綜藝策劃案拍的照片，吐槽“字太多，眼睛快花了”，對話框裡的消息來回跳，倒也成了彼此忙碌裡的一點甜。
畢雯珺那頭，心思全撲在那個青春題材的電影上。試鏡那天他穿了件白襯衫，袖口卷到小臂，手裡攥著翻得卷邊的劇本——那是他熬了三個通宵畫滿批注的版本。
試鏡間裡，他演到少年在雨裡追著公交車跑的戲，眼眶紅著，聲音帶著喘，連導演喊“停”的時候，他額角的汗還在往下掉。
出來後經紀人拍他肩膀：“穩了。”現在卡在最後的合同細節上，他倒不慌，隻是偶爾會對著鏡子練角色的小動作，練著練著就想起張予曦上次看劇本時，指著某句台詞說“這裡要是帶點撒嬌的勁兒，會不會更像少年人”，想著想著，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揚。
張予曦這邊，《我家那閨女》的邀約像顆投入湖麵的石子，在她心裡蕩了好幾天的圈。
團隊說這節目能讓觀眾看到她“不隻是鏡頭前的漂亮姐姐”，可她總犯嘀咕——自己私下裡穿著大t恤啃鴨脖的樣子，真的能被鏡頭拍嗎？她翻出節目往期的片段看，看到嘉賓在鏡頭前和家人拌嘴，突然想起上次和畢雯珺聊起“真實”，他說“真實最打動人”，心裡那點猶豫就散了些。
她開始在冰箱上貼便簽，記著“明天學做番茄炒蛋”等，畢竟她的廚藝真的一言難儘，不過倒也有了點期待。
轉眼就到了綜藝彩排前一天，兩人要往同一個城市飛。
張予曦的車剛停在機場vip入口，粉絲的聲浪就像潮水似的湧了過來。
“予曦！這邊！”
“姐姐今天好漂亮！”
喊聲裹著閃光燈砸過來，她剛推開車門，身邊的保鏢就立刻形成一道半圓的屏障。
她把墨鏡往上推了推，露出點笑，手在保鏢身後悄悄揮了揮，腳下跟著往前挪。
有個小姑娘舉著她的海報擠到前排，聲音帶著哭腔：“姐姐注意身體！”
她心裡一軟，想停下來多說兩句，卻被保鏢護著繼續往前走，隻能回頭又揮了揮手，心裡歎：這份愛太沉，有時真讓人想躲。
畢雯珺那邊也沒清淨。
他剛從停車場出來，就被粉絲認了個正著。
“雯珺！簽個名吧！”
“電影什麼時候官宣呀？”
眾多聲音纏上來，他停下腳步，接過筆，指尖劃過海報上自己的臉，簽得認真。
有粉絲遞來自己寫的信，他說了聲“謝謝”，他隻來得及收幾封，就被助理催著“快到點了”，隻能匆匆道彆，轉身時後背還被擠了兩下，他低頭理了理被扯歪的背包帶，想起張予曦說過“每次被圍堵，都想變成空氣”，此刻倒真覺得這話裡的無奈，沉甸甸的。
等兩人終於甩開人群，在登機口彙合時，離原定起飛時間已經過了半小時。
畢雯珺先到的，正靠在柱子上看手機，聽見腳步聲抬頭，看見張予曦走過來，愣了一下。
“你怎麼在這兒？”他挑眉，“不是說訂了晚一班？”
張予曦手裡捏著登機牌，指尖有點發燙，她把碎發彆到耳後，笑得有點不自然：“好巧啊，我那個……改了，想著早到能多熟悉下場地。”
這話半真半假。
昨天經紀人發過來的行程表裡，畢雯珺的航班號像個鉤子，勾得她心頭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