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予曦不信邪地又換了一個大一號的尿不濕，仔細地往木墩圓滾滾的腰身上套。
可拉到儘頭，兩側的魔術貼依然差著一小段距離，勉強才能碰到一起。
她鬆開手，看著尿不濕在木墩身上勒出一點淺淺的印子，終於無奈地笑了，“還是不行，差一點。”
老師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確認：“真的假的？”
她大概從沒見過體型如此敦實的小狗。
畢雯珺笑得眼睛彎彎，打趣道：“你這平時喂的也太好了吧？夥食開得比我都強。”
“真沒有，”張予曦一邊笑著辯解，一邊揉了揉木墩的腦袋，“它有點偷吃的小本事，防不勝防。”
木墩兒仰著臉站在兩人麵前，小耳朵抖了抖，眼神裡寫滿了無聲的抗議：我不要麵子的嗎？能不能尊重一下小狗的隱私！
就在這時，老師看見張予曦竟然掏出了一個明顯大出好幾號的尿不濕，徹底愣住了，“這……這不用這麼大的吧？”
張予曦卻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仿佛掌握了什麼終極奧秘，“我跟你說，你可彆小瞧這個小胖狗子，”她信心十足地比劃了一下，“有點可能，真的。”
她不再多說，伸手小心地環抱住木墩兒肉乎乎的身子，利落地將超大碼的尿不濕從它身子底下穿過去，輕輕拉平，兩邊的魔術貼“刺啦”一聲——這次嚴絲合縫，正正好好！py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正正好好！我就說嘛，真是用得上這個碼！”
接下來輪到給調皮的地瓜穿了。
畢雯珺見狀，立刻默契地伸出手，輕輕按住蠢蠢欲動的地瓜，語氣故作嚴肅：“不許動。”
張予曦緊接著就來了一句，聲音裡帶著誇張的恐嚇：“動了就‘揍’狗了啊！”
她一邊忙活著手裡的尿不濕，一邊頭也不抬地繼續“抹黑”，“他‘揍’狗可嚇人了，你不知道嗎？江湖人稱……”
畢雯珺聞言，動作一頓，腦中緩緩浮現一個巨大的問號。
他有些無奈地搖頭笑道：“恩？合著壞人都讓我來做是吧？”
雖是抱怨，語氣裡卻全是縱容。
張予曦得逞地笑著點頭，繼續她的即興創作：“對！他是‘揍’狗界大王，威名遠揚！”
畢雯珺也不反駁，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嘴角抑製不住地向上揚起，眼尾那顆小小的淚痣也隨著他溫柔的笑意微微起伏，仿佛也帶著愉悅的弧度。
“人稱江湖李靳嶼，你不知道吧？”張予曦終於編完了她的“江湖傳說”，自己先忍不住笑出了聲。
畢雯珺終於徹底笑出聲來，清朗的笑聲在訓練室裡格外好聽。
他看著正耐心給地瓜整理尿不濕的張予曦，又看了看眼前這幾隻被照顧得無微不至的小狗，腦海中非常應景地浮現出四個字——慈母嚴父。
張予曦小心翼翼地將三隻穿好尿不濕的小狗依次從桌上抱下來，它們腳一沾地，就扭著穿著“新裝備”的小屁股，略顯笨拙地在地上探索起來，那模樣既滑稽又可愛。
她目光溫柔地落在畢雯珺臂彎中的地瓜身上，伸出手，指尖輕輕揉了揉它軟乎乎的耳朵尖，語氣裡帶著點寵溺的糾結：“這塊兒的毛我真的很想給它修剪一下，總覺得有點遮眼睛了。”
畢雯珺聞言，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接了一句，帶著他特有的、略帶調侃的直白：“就三角眼嘛！剪了也還是個小三角眼。”
這話可一下子捅了馬蜂窩。
張予曦立刻“唰”地轉過頭，對著老師，表情誇張，仿佛找到了最重要的證人：“老師！老師！我還想跟你說一件事！”
她伸手指向畢雯珺，開始“控訴”，“就是這個銀兒！他特彆、特彆容易說狗的壞話！毫無理由的！”
她越說越來勁，模仿著畢雯珺平時的語氣：“‘哎呀，我們家戰神就是個逆子！’‘你看地瓜，是不是傻乎乎的？’——所以他跟他們家狗的關係就處得一般！真的！”
她頓了頓，著重強調，“這還不算，他還說我們家地瓜也是三角眼！在他眼裡，全世界的狗都是三角眼！”
畢雯珺看著她迫不及待跟老師告狀的樣子，像是小學生找到了班主任，心下是一片無奈的柔軟，他微微搖頭，嘴角卻噙著掩不住的笑意，一副“好好好，你說了算”的縱容模樣。
老師被這對活寶逗得直笑，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適時地補了一刀，對畢雯珺說：“所以剛才小狗不找你，是有原因的呀。”
“對嘛！”張予曦立刻找到了強有力的佐證，用力點頭，“所以他跟小狗的關係有時候就一般般，全是他自己嘴‘壞’惹的。”
被聯合“聲討”的畢雯珺也不辯解，從善如流地點點頭，甚至還自我總結了一下，他低頭用鼻尖蹭了蹭地瓜的腦門，語氣誠懇：“一般，確實有點一般了今天。不好意思啊，惹到我們地瓜小寶貝兒了，是不是？”那態度，認錯認得飛快，但下次還敢。
老師看著兩人這默契的一來一往，笑得更加開懷，打趣道：“還行，關係一般也不打緊，不打它就好。”
張予曦一聽，連忙收斂了玩笑的神色，非常認真地為自己的“搭檔”正名，語氣篤定：“不打不打！這個絕對不打！他嘴上嫌棄，其實心疼著呢！”
她的話音剛落，畢雯珺響亮而堅定的聲音就緊接著響起，仿佛要蓋過所有可能的誤會，那聲音裡充滿了不容置疑的珍視：“那能打嗎？怎麼可能打？”
他抱著地瓜的手臂微微收緊，像是護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物，“那可是咱的寶貝啊。”
陽光透過窗戶，將他們的身影拉長，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溫暖而融洽的氣息，幾隻穿著尿不濕的小狗在他們腳邊蹣跚地走來走去，構成了一幅無比溫馨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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