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結微動，低聲應了一句：“嗯……好像，懂了。”聲音比平時低沉沙啞了些。
“真的懂了？”張予曦抬起頭看他，帶著點狡黠的懷疑。
這一抬頭，她的鼻尖差點碰到他的下巴，兩人視線驟然在極近的距離交彙，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滯了。
他們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到自己微微放大的瞳孔和那一絲來不及掩飾的、不同尋常的情緒。
張予曦似乎也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兩人過於親密的距離，臉頰倏地染上一抹薄紅。
她輕咳一聲，有些不自然地想稍稍退開一點，卻被畢雯珺無意識微微用力握住的手絆住了——他好像並沒打算立刻鬆開。
“你……你先鬆手，我自己試試看。”她的聲音也低了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畢雯珺這才像回過神來，立刻鬆開了手，也順勢讓她脫離了那個近乎擁抱的姿勢。
空氣中那根緊繃的弦似乎鬆了些，但那種怦然心動的曖昧感卻揮之不去。
“好，你自己試試。”張予曦站直身體，用手指攏了一下耳邊的碎發，試圖讓自己看起來鎮定自若。
畢雯珺深吸一口氣，努力將注意力拉回手中的繩子上。
憑著剛才那短暫卻深刻的“手把手”記憶，他竟真的磕磕絆絆地編出了正確的開頭。
雖然動作緩慢又生澀，但步驟是對的。
“哇！對了！就是這樣！”
張予曦驚喜地叫出聲，仿佛看到了最笨的學生終於開了竅，那點不自在瞬間被成就感取代，“你看，你不是會嘛！”
畢雯珺看著自己手下那雖然歪歪扭扭但確實成型的幾個結，也忍不住笑了，抬起頭看她，眼神亮晶晶的，帶著點被誇獎後的得意，還有未完全褪去的、溫柔的情愫：“還不是予曦老師教得好。”
接下來的時間，變成了真正的“教學相長”。
張予曦依舊需要時不時地靠近指點，伸手糾正他的手法，兩人的手指和手臂依然會不經意地碰觸、交疊。
每一次短暫的接觸，都像投入平靜湖麵的一顆小石子，在兩人心底漾開一圈圈細微的漣漪。
工作室裡異常安靜，隻有繩子摩擦的細微聲響和兩人偶爾的低語。
一種無需言明的、甜蜜而緊張的張力籠罩著他們，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悄悄破土而出。
當畢雯珺終於獨立完成了一小段雖然遠不如張予曦那般精致、卻凝聚了兩人無數“親密接觸”和努力的藍色牽引繩時，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拿起那截短短的、獨一無二的繩子，遞到張予曦麵前，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鄭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雖然醜了點，但……畢業作品，請予曦老師驗收。”
張予曦接過那截還帶著他掌心溫度的繩子，指尖輕輕拂過那些略顯鬆垮卻充滿誠意的繩結，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中彌漫著戀愛的甜蜜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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