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安靜地躺在床頭櫃上。
她幾次拿起，點開與他的聊天界麵，指尖懸在屏幕上方，卻不知該發些什麼。問他到家了嗎？太尋常。謝謝他的花和表演？似乎又過於正式。
最終，她隻是將今晚媒體拍下的幾張最佳合拍照，尤其是那張他擁抱她、她依偎在他懷裡的照片，保存了下來，設置成了手機私密相冊的封麵。
就在她準備關燈睡覺時，手機屏幕亮了。
不是消息，而是一段視頻通話邀請。
來自畢雯珺。
她的心猛地一跳，幾乎是手忙腳亂地坐起身，理了理頭發和睡衣領口，深吸一口氣，才按下了接聽鍵。
屏幕那端的光線有些暗，他似乎是在家裡的工作室，背景能看到電子琴和散落的樂譜。
他換了舒適的黑色t恤，頭發微濕，像是剛洗過澡，整個人褪去了舞台上的光芒，多了幾分居家的慵懶隨意。
“還沒睡？”他開口，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沐浴後特有的鬆弛感。
“正準備睡。”張予曦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你呢？剛到家？”
“嗯。”他應了一聲，鏡頭晃動了一下，他似乎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目光透過屏幕，落在她臉上，“花插起來了？”
“嗯，在客廳。”她將手機鏡頭轉向床頭的花瓶，藍色的花朵在暖黃燈光下靜謐美好。
“好看。”他評價道，不知是說花，還是說……彆的。
一陣短暫的沉默在兩人之間流淌，卻不顯得尷尬，反而有種心照不宣的曖昧在電波中傳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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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張予曦猶豫著開口，想問他關於那些即興發揮，關於那個擁抱，關於電梯口的……“挑釁”。
“今天很好。”他卻打斷了她，語氣篤定，帶著不容置疑的滿意。
他自有他的節奏，而她，似乎也開始享受這種心跳加速的過程。
“是啊，熱搜都爆了。”她順著他的話，語氣輕鬆了些，“畢老師現在可是‘最會浪漫的藝術家’。”
畢雯珺聞言，低低地笑了一聲，帶著點戲謔：“那你呢？‘被藝術家浪漫包圍的公主’？”
張予曦臉一熱，嗔道：“少來！”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關於後續的工作安排，無關痛癢的瑣事。
氣氛輕鬆而自然，仿佛之前所有的悸動和試探都融化在了這日常的對話裡。
臨掛斷前，畢雯珺像是忽然想起什麼，說道：“下周我要去長沙錄個節目，大概三天。”
“嗯，我知道，經紀人跟我說過行程。”張予曦點頭。
他們兩人的團隊現在溝通密切，很多行程彼此都會知曉。
“那邊有個很不錯的私人餐廳，”他看著她，語氣隨意，眼神卻專注，“據說視野很好，能看到整個江景。回來……帶你去嘗嘗？”
這不是詢問，更像是一個預告。
一個關於“下次”的、具體的預告。
張予曦的心跳又不爭氣地加快了。
她看著屏幕裡他看似平淡卻暗藏深意的目光，仿佛能看到江麵上倒映的璀璨燈火，以及坐在他對麵的自己。
她輕輕咬了下唇，壓下嘴角想要上揚的弧度，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自若：
“好啊，看你時間。”
屏幕那端的他，嘴角緩緩勾起一個清晰的、愉悅的弧度。
“好。”他應道，“不早了，睡吧。”
“晚安。”
“晚安。”
視頻掛斷，房間重新陷入寂靜。
張予曦抱著膝蓋，將發燙的臉埋進去，無聲地尖叫了一下。
那種被珍視、被計劃進未來的感覺，像溫熱的泉水，包裹住全身每一個細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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