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客廳裡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那束藍色的繡球花在夜色裡靜靜綻放，仿佛在無聲地提醒著不久前的溫存與浪漫，對比此刻的心境，更顯諷刺。
手機屏幕再次亮起，不是視頻，是連續幾條文字消息。
畢雯珺：「剛看到，在跟團隊處理。」
畢雯珺：「那是節目組安排的合作造型師，當天一起開會討論造型到很晚，團隊幾個人一起回的酒店，被惡意剪輯和借位了。」
畢雯珺：「完整的監控視頻和同行工作人員名單，團隊稍後會發聲明澄清。」
他的回複很快，條理清晰，沒有過多的情緒渲染，直奔主題，解釋緣由，並給出了解決方案。
是典型的畢雯珺式風格——高效、直接、不廢話。
張予曦看著這幾行字，緊繃的心弦稍微鬆動了一些。
邏輯上，這個解釋是合理的。狗仔斷章取義、製造話題是慣用伎倆。
但情感上，那根刺似乎還紮在那裡。她需要更多的……什麼。
她拿起手機，回複：「哦。」
一個簡單到近乎冷漠的字。
屏幕那端沉默了。
幾分鐘後，她的手機響起，這次是語音通話的邀請。
她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猶豫了幾秒，還是接了起來，但沒有先開口。
“張予曦。”他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但更多的是嚴肅和認真，“你不信我？”
他的直接，讓她一時語塞。
“……我沒有。”她聲音有些乾澀。
“那你這個‘哦’是什麼意思？”他追問，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這在他身上很少見。
“我隻是……需要點時間消化。”她實話實說，聲音低了下去，“看到照片的時候，心裡不舒服。”
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
然後，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低沉而清晰：“看著我。”
張予曦一愣。
“打開視頻。”他重複道，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她遲疑著，最終還是切換到了視頻模式。
屏幕亮起，他那邊似乎是在酒店房間的陽台，背景是長沙璀璨的夜景。
他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頭發有些淩亂，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倦容，但那雙眼睛，卻銳利而專注地穿透屏幕，牢牢鎖住她。
“我再說一次，”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得極其緩慢而清晰，“那個人是合作造型師，當時團隊包括助理、經紀人在內，一共五個人在一起。狗仔隻拍到了我和她並肩走的畫麵，是角度問題。我沒有，也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你、對不起我們之間關係的事情。”
他的目光太具穿透力，仿佛能直視她內心的所有不安和搖擺。
張予曦在他的注視下，無所遁形。
“我知道狗仔喜歡亂寫……”她試圖解釋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