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騎著自行車,很快來到趙家村。
寒風吹得人臉生疼,路上的積雪被車輪碾過,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此時天色已近上午十一點,村莊被白雪覆蓋,屋頂冒著嫋嫋炊煙,偶爾傳來幾聲犬吠,顯得格外寧靜。
“冬河?”
聽到背後傳來的喊聲,陳冬河疑惑地轉頭。
明明感覺聲音有些熟悉,可麵前這人他卻沒記得在哪裡見過。
那人約莫四十來歲,圍著一條油膩膩的圍裙,身上帶著一股蔥花和油煙的味道。
臉上刻著歲月的痕跡,眼角布滿魚尾紋,但笑容十分真誠。
“我是你舅舅同學趙大貴,彆人都叫我趙廚子。那會兒你去你小舅家玩,咱們還見過麵。當時我給你舅舅送了一籠豬油,你還記得不?”
陳冬河想起了這個人,驚訝道:“叔,你是趙家村的人?”
“當然了,冬河,你這是……”
趙廚子看著陳冬河和身後幾名穿著製服,腰間彆著槍,神情嚴肅的公安,眼神驚疑不定,下意識在有些油膩的圍裙上擦了擦手。
在這個年代,公安上門往往意味著大事發生,村民們對此既好奇又畏懼,趙廚子顯然也不例外。
“這事說起來有點丟人!誰能想到我天天打獵,在深山老林裡橫著走,居然在路上被人搶了。”
陳冬河歎了口氣,擺出一副尷尬而鬱悶的表情,右腳重重地踢著地上的積雪,像是在發泄。
趙廚子滿臉驚愕。
攔路搶劫這種事他們也時不時聽說,基本上每年年關時就會特彆密集。
可真正發生在身邊,這還是第一次。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裡麵裝著今天剛領的工資,總共不過二十塊錢。
這已經是他一個月的收入了。
“誰乾的?不會是我們趙家村的人吧?”
趙廚子眼中帶著難以置信,聲音都有幾分顫抖。
他們趙家村民風也算淳樸,好像還沒出過這樣的人。
如果真有人搶了陳冬河,那是給整個村子抹黑。
你要知道,陳冬河可是十裡八鄉聞名的打虎英雄。
有這麼一個炮頭級的人物在,無形之中震懾著山裡的畜生,周圍的人都多了幾分安全感。
所以嚴格說起來,大家夥兒都欠著他的人情。
如今倒好,趙家村的人竟然將陳冬河給搶了,簡直就是恩將仇報。
陳冬河點頭:“搶我的人當中有兩個我見過,趙慶生和趙老二。”
“居然是他們?!”
趙廚子先是愕然,隨後露出義憤填膺的神色,咬牙切齒道:
“他們這一家就是我們村裡的毒瘤,不乾一點人事!”
“趙守財那狗日的也不是什麼好玩意兒,他那個閨女嫁到你們村後,可把老宋禍害得不輕。”
“聽說兩個人都已經鬨離婚了。有這事嗎?”
趙廚子說得激動,臉上肌肉微微抽搐,顯然對趙家父子積怨已深,最後又好奇的看向陳冬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