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我不是那種衝動的性格,更不會讓小雪在家裡擔驚受怕。”
“您放心,不管誰來找我,這個時候我都不會進山。”
陳冬河的語氣堅定。
他深知自己的能力界限,也知道生命的可貴。
他不是英雄,沒必要為了彆人的愚蠢付出代價。
李國棟聽到陳冬河的保證,這才鬆了口氣,端起暖暖乎乎的糖水,很小口地吸溜了幾下,感覺全身逐漸開始回暖。
這天簡直能把人凍死。
他隻是從李家村走到陳家屯,就把他凍成了這個德性。
如果進山,肯定是十死無生。
他想起那些被困在山裡的人,心裡既同情又氣憤。
明明已經警告過他們,卻偏要一意孤行,這不是找死又是什麼?
李雪本就冰雪聰明,隻是平時很少表現出來。
自家大舅專門跑一趟來通知冬河哥,那這次的事情肯定很嚴重。
她下意識地握緊了陳冬河的手,仿佛生怕他改變主意。
她的手心有些出汗,皺著眉頭問道:“大舅,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李國棟打了幾個寒顫,這才小聲道:“我隻知道他們是一群考古隊,途經李家村。”
“前天就有村裡的老人勸過他們,最近一段時間千萬不能進山,可那些人就是一群老頑固。”
“今天早上,考古隊的人跑回來了兩個,還是他們隊伍當中最年輕力壯的那兩個人。據說在山裡已經凍死了四個人。”
“他們回來的時候,天氣變得更加惡劣,讓我們幫忙救援。”
“還說他們是來自於什麼重點單位,必須要想辦法救人。”
“你二舅和三舅早一點的時候頂著風雪開著拖拉機帶著那兩個人去了縣城,但他們最後肯定還會找到你身上。”
陳冬河自然懂得李國棟話裡的深意。
在這方圓百裡的山區,確實沒有人比他更熟悉每一道山梁、每一條溝壑。
哪處背風、哪處易迷路,甚至哪塊岩石下藏著暖泉,他都了然於胸。
窗外,白毛風刮得正猛,嗷嗷的風聲像狼嚎一樣穿透窗紙。
雪片子砸在窗戶上,劈裡啪啦的響,如同撒豆一般。
這個時候貿然進山,無異於自尋死路。
李國棟是擔心他這個外甥女婿一時心軟,應下了這要命的差事,這才頂著狂風深一腳淺一腳地跑來報信。
棉帽簷上結了一層冰霜,一進屋就往下滴水,胡茬上都掛著冰淩。
陳冬河心裡明鏡似的。
那些所謂的考古專家,仗著身份特殊,硬要逆天而行,如今困在山裡,卻要彆人拿命去填。
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大舅,你的意思我明白。”陳冬河終於開口,聲音沉穩如山間的岩石,“就算他們說破了天,我也不會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