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玉閣頂樓暖香閣內,熏香餘燼未冷,卻已被一股刺骨的殺意徹底凍結!燭火搖曳,映照著沒藏呼月那張因暴怒而扭曲的冷豔臉龐,以及顏清秋蒼白如紙、卻帶著決絕之色的容顏。
“你……竟敢……毀我密令?!”沒藏呼月的聲音如同九幽寒冰,每一個字都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她身形如鬼魅般欺近,五指如鉤,帶著撕裂皮肉的勁風,直抓顏清秋的咽喉!這一抓,快如閃電,狠辣無情,誓要將這背叛者當場格殺!
顏清秋瞳孔驟縮!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她甚至來不及思考,身體的本能已先於意識做出反應!她猛地後仰,腰肢如同折斷的柳枝,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致命一爪!同時,左手閃電般探出,抄起妝台上那柄用來修剪燈芯的、不足半尺長的精鋼小剪!手腕一抖,小剪化作一道寒光,直刺沒藏呼月抓來的手腕脈門!
“找死!”沒藏呼月眼中寒光爆射!她手腕一翻,變爪為掌,掌緣帶起一股淩厲的罡風,狠狠劈向那柄小剪!
“鐺!”
一聲脆響!精鋼小剪竟被沒藏呼月一掌劈飛,深深嵌入雕花窗欞之中!巨大的力量震得顏清秋手臂劇痛,虎口崩裂,鮮血直流!她踉蹌後退,撞在身後的琴案上,古琴“錚”的一聲發出刺耳的悲鳴!
“野利真!你忘了你的身份!忘了你的血脈!忘了……你母親的命還在我手裡嗎?!”沒藏呼月步步緊逼,聲音如同毒蛇吐信,帶著刻骨的怨毒與威脅!她右手已按在腰間那柄鑲嵌綠鬆石的狹長彎刀刀柄之上!刀未出鞘,凜冽的殺氣已彌漫整個暖閣!
顏清秋背靠琴案,胸口劇烈起伏,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她看著步步緊逼的沒藏呼月,眼中沒有恐懼,隻有一片死寂的冰冷與……一絲解脫般的瘋狂!她猛地抓起琴案上那方崔?所贈的羊脂玉佩,緊緊攥在掌心!玉佩溫潤的觸感,仿佛給了她最後一絲力量!
“身份?血脈?”顏清秋聲音嘶啞,帶著無儘的悲涼與嘲諷,“我的身份……是西夏的棋子!是你們……用來刺探大宋的刀!我的血脈……早已被你們玷汙!至於我母親……”她眼中淚水洶湧而出,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泣血的控訴,“她……早就被你們逼死了!死在那個冰冷的冬天!死在……對故土的思念裡!死在……對你們這群豺狼的絕望中!沒藏呼月!你……還要用她來威脅我嗎?!”
沒藏呼月渾身劇震!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愕!她……她知道了?!她怎麼會知道?!然而,這絲驚愕瞬間被更深的暴怒取代!“閉嘴!”她厲聲嘶吼,如同受傷的野獸,“叛徒!受死!”
“錚——!”
彎刀終於出鞘!刀光如匹練!帶著淒厲的破空之聲,如同新月墜地,直劈顏清秋麵門!刀勢淩厲無匹,快如驚雷!整個暖閣的空氣仿佛都被這一刀劈開!
顏清秋避無可避!她眼中閃過一絲絕望,隨即化為瘋狂的決絕!她猛地將手中玉佩塞入懷中,不退反進!身形如同撲火的飛蛾,迎著那致命的刀光,雙手成爪,帶著同歸於儘的慘烈,直抓沒藏呼月的雙眼與咽喉!竟是……完全放棄了防禦!隻求……玉石俱焚!
“瘋子!”沒藏呼月怒罵一聲!她雖武功高強,但麵對顏清秋這不要命的打法,也不得不暫避鋒芒!刀勢微收,身形急旋,彎刀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改劈為削,斬向顏清秋的腰腹!
“嗤啦——!”
刀鋒劃過!顏清秋腰間的素白襦裙瞬間被撕裂!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在她腰間綻開!鮮血瞬間染紅了月白的衣衫!劇痛讓她悶哼一聲,動作一滯!
沒藏呼月眼中殺機更盛!彎刀再次揚起!這一次……直取顏清秋的脖頸!她要……徹底了結這個叛徒!
此刻,瓊玉閣外,原本鶯歌燕舞、車水馬龍的州橋長街,已被一股無形的肅殺之氣籠罩!數十名身著各色便服、眼神銳利如鷹隼的皇城司精銳校尉,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靈,悄無聲息地封鎖了瓊玉閣所有出入口!弓弩手占據兩側屋頂、閣樓製高點,冰冷的弩箭在月光下閃爍著幽光,牢牢鎖定瓊玉閣的每一個窗口!更有數名輕功卓絕的好手,如同壁虎般緊貼在高牆陰影處,屏息凝神,監聽閣內動靜!
葉英台一身玄青勁裝,外罩墨色披風,如同標槍般挺立在瓊玉閣正門對麵的茶肆二樓窗前。她目光如電,死死盯著頂樓那扇燈火通明的暖香閣窗戶!方才那一聲刺耳的琴弦崩斷聲和隱約傳來的打鬥聲,如同驚雷般在她心頭炸響!
“不好!裡麵動手了!”葉英台臉色驟變!她猛地轉身,對身後一名心腹校尉厲聲道:“發信號!通知展護衛!強攻!”
“是!”校尉應聲,取出一枚特製的竹哨,放在唇邊,用力一吹!
“咻——!”
一聲尖銳刺耳、如同夜梟啼鳴的哨音,瞬間劃破寂靜的夜空!
幾乎在哨音響起的同一瞬間!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離弦之箭,自汴河一艘不起眼的烏篷船中激射而出!腳尖在河麵漂浮的柳葉上輕輕一點,身形再次拔高!如同禦風而行,幾個起落,便已掠過寬闊的河麵,穩穩落在州橋橋頭!正是禦前四品帶刀護衛——“禦貓”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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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到信號,眼中精光爆射!身形毫不停留,足尖在橋欄上再次一點!整個人如同化作一道青色閃電,直撲瓊玉閣!速度之快,在夜色中拉出一道模糊的殘影!所過之處,帶起一陣淩厲的勁風,吹得路旁酒肆的幌子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