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顏清秋收劍回鞘,姿態優雅從容,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清冷的目光掃過台下驚駭欲絕的石保衡,如同在看一隻螻蟻。
全場死寂!所有人都被這神乎其技的一劍驚呆了!石保衡張大了嘴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賴以成名的弓馬技藝,竟被一個女子如此輕易地化解?
崔?輕輕拂了拂衣袖,仿佛撣去一絲塵埃,他看向石保衡的目光,已徹底化為冰冷的漠然與決絕:
“石保衡,本官給過你機會了。既然你執意尋死,那就……怪不得本官無情了。”
他緩緩抬起右手,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威嚴,清晰地吐出三個字:
“邕江軍——何在?!”
這三個字,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瞬間激起了滔天巨浪!
“在!!!”
“在!!!”
“在!!!”
一道道如同驚雷炸響、整齊劃一、充滿了鐵血殺伐之氣的怒吼聲,驟然從四麵八方轟然響起!震得整個州衙地麵仿佛都在顫抖!
緊接著,在石保衡和所有叛軍驚恐萬狀的目光中,州衙前院四周那原本看似空無一人的高大圍牆之上、以及兩側廊廡的屋頂之上,如同變戲法一般,瞬間冒出了密密麻麻、數也數不清的人影!
這些人,個個身著輕甲,手持強弓硬弩,箭鏃在火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如同無數嗜血的毒蛇,死死地鎖定了院中已成甕中之鱉的叛軍!那一片片弓弩組成的死亡之林,散發出令人窒息的肅殺之氣!
與此同時,“轟隆”一聲巨響!州衙正堂那宏偉的屋頂之上,一道魁梧如山的身影,如同巨鷹般淩空躍下,重重地落在崔?與顏清秋身前,激起一片塵土!正是邕江軍都統領蒙力!
蒙力手持一杆碗口粗細的渾鐵點鋼槍,槍尖斜指地麵,銅鈴般的環眼怒視著魂飛魄散的石保衡,聲如洪鐘,充滿了譏諷與不屑:
“石保衡!你這蠢貨!當真以為你那點見不得光的勾當,能瞞得過我家大人法眼?!實話告訴你!你招募死士、私藏甲胄、與交趾密使往來、乃至你幾時起夜出恭、何時密謀作亂,大人皆了如指掌!就憑你這點道行,也配在我家大人麵前玩弄陰謀?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今日此地,便是爾等叛賊的葬身之處!”
這番話,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石保衡的心理防線!他引以為傲的“周密計劃”,他自以為是的“隱秘行動”,在對方眼中,竟如同透明一般,甚至連起夜出恭這等私密小事都被掌握!這簡直是奇恥大辱!無以複加的羞辱!
“啊——!崔皓月!蒙力!我操你祖宗!”石保衡徹底瘋狂了,雙眼赤紅如血,額頭青筋暴起,揮舞著戰刀,發出了歇斯底裡的咆哮:“兄弟們!事已至此!有進無退!唯有殺出一條血路!等待交趾援軍!殺!給老子殺光他們!”
“放箭!”蒙力根本懶得再跟他廢話,直接冷酷地下達了命令!
隨著他一聲令下——
“嗡——!”
一片令人頭皮發麻的弓弦震響!無數支利箭,如同疾風驟雨般,從四麵八方、居高臨下地傾瀉而下!瞬間覆蓋了整個州衙前院!
“噗嗤!噗嗤!噗嗤!”
利刃入肉的悶響、骨骼碎裂的脆響、垂死者的慘嚎聲,瞬間交織成一片!叛軍士卒猝不及防,又擠作一團,根本無處可躲!頃刻間,便有上百人中箭倒地!鮮血如同噴泉般濺射出來,瞬間染紅了青石板地麵!慘烈景象,宛如人間地獄!
“頂住!頂住!盾牌!舉盾!”石保衡揮舞戰刀,聲嘶力竭地吼叫著,試圖組織起有效的防禦。然而,慌亂之中的叛軍,陣型已亂,指揮失靈,如何能抵擋這來自四麵八方的致命打擊?
更雪上加霜的是,就在叛軍被正麵箭雨射得暈頭轉向、死傷慘重之際,州衙大門之外,突然也爆發出震天的喊殺聲!早已埋伏在外的另一支邕江軍精銳,由蒙力的副將率領,如同神兵天降,從叛軍背後猛撲過來!刀光閃爍,長槍如林,瞬間將叛軍的退路切斷!
石保衡和他那一千多叛軍,此刻已徹底陷入了絕境!人數與裝備的優勢,在精心布置的陷阱與絕對的地利麵前,蕩然無存!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血腥的屠殺!
蒙力一挺手中渾鐵槍,眼中殺機爆射,暴喝一聲:“兒郎們!隨我殺賊!一個不留!”
說罷,他身先士卒,如同一頭下山的猛虎,直接衝入混亂的叛軍陣中,長槍舞動,如同毒龍出海,所過之處,血肉橫飛,無人能擋!
州衙之內,瞬間化作了修羅戰場!刀光劍影,血肉橫飛,殺聲震天!除夕夜的寧靜,被徹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死亡與殘酷的廝殺!
而崔?,依舊靜靜地立於高階之上,顏清秋持劍護衛在側,冷漠地注視著下方的血腥廝殺。他的計劃,正一步步走向成功。然而,他心中清楚,這,僅僅隻是開始。城西的城門,以及城外那虎視眈眈的交趾大軍,才是今夜真正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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