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你怎麼可能站起來?你不是癱在床上連翻身都費勁嗎?我今早才親眼看過你!那副樣子……不可能是裝的!”
“這些事,輪不到你過問。
你的爛賬,留著法庭上一條條對。
保安,把他帶走。
律師團隊全權處理,照規矩來。”
“不!竇成旭!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可是……”
“你是什麼?”剛才還一臉平靜的男人一聽這話,臉色猛地一沉。
眼神一冷,整間屋子的氣流都像凍住了,旁邊的人連喘氣都輕了三成,生怕多吸一口氣就引火燒身。
而被他盯著的張健鵬,兩條腿直打晃,臉白得像紙,原本準備好的一堆說辭,此刻全被嚇散了架,一句也拚不出來了。
“我要是真全好了,又不念舊情,早他媽親手送你去見閻王了。
你還敢在我麵前提什麼‘我為公司賣過命’?笑掉大牙。
現在能讓你囫圇個兒交到警察手裡,已經是留了最大的情麵。
還想讓我原諒你?趁早打住!要不是我趕得及時,我閨女都要被你嚇得精神失常!”
一提到女兒,他緊繃的臉才鬆了一絲,語氣也緩了下來。
“我不想把事情鬨得太難看。
你最好老實點,主動認罪,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我不會動你家裡人。
但你要再嘴硬不認,就彆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張健鵬整個人像被抽了筋,麵如死灰,兩條胳膊被保安架著,連掙紮的念頭都沒了,低著頭,在滿屋子人的注視下,像袋垃圾一樣被拖了出去。
“爸……你怎麼來了?我……我剛才真的嚇死了。”竇珊還死死抱著那個男人,身子微微發抖,像抓著唯一的浮木。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她到現在都覺得像在夢裡,隻能靠懷裡那溫熱的身體和熟悉的氣味,才敢相信——這不是假的,奇跡真的發生了。
“好了好了,我閨女啥時候變得這麼愛哭鼻子?再這麼抱下去,後頭那位不得吃醋?”他輕笑著拍拍她背。
“爸!”竇珊像被踩了腳趾,猛地彈開,臉一下子紅到耳根,心跳咚咚響,生怕他下一句就把她的心思掀個底朝天。
竇成旭哪會看不懂?女兒這反應早就寫了答案。
他心裡一鬆,卻又湧上點說不清的空落——這就是閨女長大了,心被人拿走的感覺吧?真不是滋味。
可這一天總會來,他慶幸的是,自己還有力氣站在這兒親眼看著。
而這份運氣,全靠站在不遠處那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
安撫完竇珊,竇成旭示意秘書把輪椅推到胥煉麵前。
他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眼神鋒利卻不帶敵意。
胥煉有點緊張,也正常——能憑自己本事闖出一片天的主兒,那股氣場就夠壓人了。
“胥煉?我是竇成旭,珊珊她爸。”
“叔,您好,我叫胥煉。”
兩人握手,沒頭銜,沒恭維,簡簡單單,像兩個老朋友第一次碰麵,自然得像是天注定的。
可手握著,誰也沒鬆。
一個坐輪椅,一個站著,就這麼對視著。
沒說話,卻像已經聊透了半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