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斯坦福橋球場。
當現場廣播念出曼聯的首發名單時,四萬多名切爾西球迷發出了巨大的哄笑聲。就連天空體育的解說員馬丁·泰勒也忍不住發出了疑問。
“這是一個……讓我感到非常陌生的首發陣容。”
“門將德赫亞,後防線上,達洛特、薩利巴、格瓦迪奧爾、努諾·門德斯……除了兩名年輕的中衛,兩個邊後衛都是輪換球員。”
“中場……天呐,單後腰帕利尼亞,他身前居然是四名中場!托納利和維蒂尼亞居中,兩翼是林加德和馬夏爾?”
“頂在最前麵的單箭頭,是……梅森·格林伍德!哈蘭德和林默都坐在替補席上!”
“高教練排出了一個極其怪異的4141輪換陣容。說實話,我看不懂。這不像是來比賽的,更像是來……做實驗的?”
比賽開始的哨聲響起。
切爾西球迷的嘲笑聲,在接下來的四十五分鐘裡慢慢變成了疑惑,然後是焦躁,最後是難以置信的沉默。
因為他們看到了一幕,完全違背足球常識的景象。
曼聯幾乎放棄了進攻。皮球一旦過了半場,格林伍德就像一個孤獨的電線杆杵在前場,偶爾騷擾一下對方的中後衛。
而他身後的四名中場,托納利、維蒂尼亞、林加德、馬夏爾,則開始了一場毫無章法的集體無球跑動。
他們不是在逼搶,也不是在協防。
他們的跑動隻有一個目的,像四隻被注入了興奮劑的無頭蒼蠅,在切爾西的中場編織一張無形混亂的網。
而這張網的中心,就是切爾西的大腦——若日尼奧。
若日尼奧拿球。他剛想抬頭觀察,托納利就從他的左前方幽靈般地斜插而過,擋住了他傳給芒特的線路。他隻好把球橫傳給科瓦契奇。
科瓦契奇再回傳給若日尼奧。他剛想把球分到邊路,林加德又像個街溜子一樣不緊不慢地從他右後方溜達過去,正好卡在他和邊後衛裡斯·詹姆斯之間。
若日尼奧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感覺自己不像是在踢球,而是在玩一個叫“躲避神經病”的地獄級遊戲。
這些人不搶他的球,但就是在他身邊晃悠,用最經濟、最惡心的方式切斷他所有的出球角度。
“這是什麼戰術?移動迷宮嗎?”解說員加裡·內維爾百思不得其解。
“若日尼奧要瘋了!他每次拿球,都有至少兩個人影在他視線裡晃動!曼聯的四個中場球員像四個懸掛在不同軌道上的鐘擺,他們的運動軌跡看似雜亂無章,卻又把切爾西的中場切割得支離破碎!這簡直就像……像在斯坦福橋,看了一場雲達不萊梅的比賽!”
十五分鐘後,【心理側寫】的效果開始顯現。
在又一次被維蒂尼亞的鬼魅跑位破壞了和前鋒亞伯拉罕的連線後,若日尼奧的耐心終於耗儘了。他煩躁地在沒有看清隊友位置的情況下,給了一腳力量極大的直塞球。
皮球像出膛的炮彈直接飛出了底線。他懊惱地揮了揮手,嘴裡罵了一句什麼。
而場邊的高仇向則像一個冷酷的指揮家,平靜地看著這一切。他的戰術正在精準地切割著對手的神經。
上半場結束,00。
切爾西空有百分之七十的控球率,射門數卻是尷尬的……零。
蘭帕德站在球員通道口臉色鐵青,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傳控足球怎麼就被這樣一套流氓打法給活活憋死了。
……
下半場易邊再戰。
切爾西的進攻有所起色,他們開始更多地利用兩個邊路來撕扯空間。
但高仇向似乎也預料到了這一點。
薩利巴和格瓦迪奧爾這兩個年輕的中衛,展現出了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和默契。
一個上搶凶狠,一個補位迅速。
一個製霸高空,一個清理地麵。
切爾西的傳中球一次又一次地被他們如同沒收違禁品一樣,輕鬆化解。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比分依然是00。
高仇向的第二份【心理側寫】,也開始應驗。
第六十分鐘,久攻不下的芒特,在距離球門三十米開外的地方接到若日尼奧艱難傳出的球後,沒有選擇更穩妥的配合。
他拔腳怒射!皮球帶著風聲,高高地飛向了斯坦福橋二樓的看台。
切爾西球迷發出了一陣惋惜的歎息。
場邊的高仇向,卻在這個時候動了,他做出了本場比賽第一個換人調整。
“k爵士”赫維恰·克瓦拉茨赫利亞換下了體能已經嚴重下降的馬夏爾。當“ifi哥”慢跑著踏上草皮時,一股混亂的氣息開始在斯坦福橋的上空彌漫。
克瓦拉茨赫利亞上場後的第一次觸球,就讓所有人見識到了什麼叫“不講理”。他在左路拿球,麵對切爾西的右後衛裡斯·詹姆斯,他沒有選擇加速過人,也沒有選擇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