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蘇纖纖的心猛地一沉,頭皮瞬間炸開一陣細微的麻意。
【完蛋!裝過頭了!遇上個博覽群書的學霸!】
【功法殘卷?我上哪兒給你變個殘卷出來?難道現場撕一本《基礎吐納法》給他嗎?】
【冷靜!冷靜!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越是這種時候,演技越要在線!】
她腦內的彈幕瘋狂刷屏,臉上卻在瞬息之間,由方才的感激羞澀,轉為了一絲恰到好處的慌亂與為難。她的眼神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攥著衣角的手指微微收緊,仿佛被戳中了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秘。
“這……”她咬著下唇,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李師兄……實在抱歉,不是弟子小氣,隻是……隻是這功法來曆特殊,弟子曾對傳功的前輩立下心魔大誓,絕不可將功法本身泄露給第二個人看,否則……”
她沒有說下去,但那句“否則”之後所代表的恐怖後果,在場的任何一個修士都心知肚明。心魔大誓,是修仙界最惡毒的誓言,一旦違背,輕則修為儘毀,重則道消神滅。
這番說辭,半真半假。係統確實是她最大的秘密,不能泄露。用心魔大誓來做擋箭牌,既顯得合情合理,又帶著一種悲壯的無奈,足以堵住絕大多數人的嘴。
林薇見她這副為難的模樣,立刻就不忍心了。她拉了拉李修然的衣袖,嗔怪道:“李師兄!你這是做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哪有追著人家問功法的道理?你把蘇師妹都嚇著了。”
那個憨厚的男弟子也撓了撓頭,附和道:“是啊師兄,蘇師妹肯讓我們看她修煉的異象,已經很坦誠了。”
唯有劍修趙宇,依舊冷眼旁觀,不發一言,不知在想些什麼。
李修然的目光在蘇纖纖臉上停駐了足足三息。他像是在分辨她話中的真偽,又像是在評估她這個人。最終,他眼中的審視緩緩褪去,化為一絲歉意。
“是我唐突了。”他對著蘇纖纖微微頷首,“蘇師妹身負如此重要的傳承,還能對旁人施以援手,心性不凡,李某佩服。還請師妹莫要將方才之事放在心上。”
他沒有再追問,就這麼輕描淡寫地將此事揭了過去。
蘇纖纖心中那塊高懸的巨石,總算轟然落地。她暗自慶幸,賭對了。像李修然這種聰明人,點到即止即可。你說得越多,破綻反而越多。一個神秘的、不存在的“傳功前輩”,遠比一套漏洞百出的假功法要有說服力。
“李師兄言重了,是弟子讓各位見笑了。”她順勢給自己找了個台階,臉上重新掛起得體的微笑。
經此一事,院中的氣氛稍顯微妙。蘇纖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必須儘快轉移話題和陣地。
她正思忖著如何開口,那個一直沒說話的傲氣劍修趙宇,卻忽然動了。他環視了一圈這小小的院落,眉宇間流露出一絲不耐,開口道:“李師兄,客套得也差不多了。我倒是想見識見識,這劍修輩出的青雲宗,演武場是個什麼光景。”
他這話,既是說給李修然聽的,也是說給蘇纖纖聽的,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催促。
這正中蘇纖纖下懷。
“趙師兄說的是。”她立刻接口,熱情地提議,“幾位遠道而來,想必也想活動一下筋骨。我正好無事,不如就由我為各位帶路,去內門演武場看看如何?那裡的場地,比外門的要寬敞不少,平日裡宗門最頂尖的幾位劍修師兄,也常在那裡切磋。”
“如此甚好。”李修然點頭應允。
林薇自然是滿口答應,她現在看蘇纖纖,怎麼看怎麼順眼,恨不得一直跟在她身邊。
一行人離開了蘇纖纖的小院,在她的引領下,向著內門深處的演武場走去。
青雲宗的內門演武場,遠比外門的要氣派。整片廣場由巨大的青金石鋪就,堅硬無比,足以承受築基期修士的全力一擊。廣場四周立著十八根雕龍畫鳳的石柱,上麵刻畫著玄奧的加固陣紋,隱隱有靈光流轉。
此刻,場上正有不少內門弟子在捉對修煉。劍氣縱橫,符光閃爍,呼喝之聲不絕於耳,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清風宗幾人一到,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他們那身與青雲宗弟子截然不同的青色服飾,以及身上那股靈動飄逸的氣質,都表明了他們的來客身份。
趙宇的目光掃過全場,看到那些正在對練的青雲宗弟子,眼中那抹傲氣更盛。他似乎覺得這些人的劍法,也不過爾爾。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下場,讓這些“劍胚”們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風靈劍法。
蘇纖纖將眾人的神情儘收眼底,正要介紹一下演武場的規矩,一個不合時宜的、帶著幾分尖刻與傲慢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喲,我當是誰呢,這麼大陣仗。原來是蘇師妹,又在巴結什麼人了?”
這聲音,蘇纖纖化成灰都認得。
她循聲望去,隻見柳如煙正抱著劍,斜倚在一根石柱旁,嘴角掛著一絲譏諷的冷笑。她身邊還跟著兩名女弟子,顯然是以她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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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煙的目光在清風宗一行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相貌最為出眾、氣質也最為高傲的趙宇身上。看到蘇纖纖和一個陌生的、看起來頗為不凡的男修走在一起,她心中的妒火便不受控製地竄了起來。
蘇纖纖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心中暗道一聲“晦氣”。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柳如煙已經款款走了過來,直接無視了其他人,攔在了正準備踏入演武場場地的趙宇麵前。
“站住。”柳如煙抬起下巴,用一種審視貨物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趙宇,“演武場是內門弟子切磋之地,閒人免入。你是哪個山頭的,這麼不懂規矩?”
趙宇本就是心高氣傲之輩,在清風宗也是眾星捧月的存在,何曾受過這等無禮的對待。他臉色一沉,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劍:“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聽不懂嗎?”柳如煙嗤笑一聲,故意將聲音拔高了幾分,讓周圍的弟子都能聽到,“一個外宗來的,也配踏足我們青雲宗的演武場?真當這裡是什麼人都能來的地方了?”
她故意在“外宗”兩個字上加重了讀音,聽起來卻與“外門”無異。這是一種極其惡劣的羞辱,將在他鄉為客的“外宗弟子”,貶低成了宗門內地位最低的“外門弟子”。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