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趙富貴狼狽逃回府中,驚魂未定,越想越氣。他橫行清河村幾十年,何曾受過如此奇恥大辱?不僅看上的女人沒了,連最心愛的馬車都被拆了,手下還傷了一大片!
恐懼過後,便是滔天的怨毒和不甘。
“那傻子…那怪物…力大無窮,刀槍不入…硬拚肯定不行…”趙富貴渾濁的老眼閃爍著陰狠的光芒,“但他是個傻子!腦子不清醒!這就是突破口!”
幾天後,一場看似意外的小火災在林老漢家旁邊的草垛燃起,濃煙滾滾。正當林老漢和小漁驚慌失措地潑水救火時,幾個被趙富貴許以重金、身手相對靈活狡詐的家丁,趁機從另一個方向偷偷潛入小院。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那個呆呆坐在門口看天的“阿棄”。村長吩咐了,不用硬拚,用漁網,用絆索,用迷藥!隻要製服了這個最大的威脅,那林家爺孫還不是任他拿捏?
一個家丁從背後悄悄撒出一張大漁網,罩向伏羲!另一個家丁猛地拋出絆索,套向他的雙腳!還有一人手持一根吹管,對準伏羲,就要吹出淬了強效迷藥的細針!
然而,他們低估了即便神魂受損、身體本能也恐怖到極點的伏羲!
漁網臨頭,伏羲隻是疑惑地抬手一扯——那足以網住蠻牛的結實漁網,如同紙糊般被撕得粉碎!絆索套腳,他腳步甚至都沒動,那繃緊的繩索就“崩”的一聲自行斷裂!吹管中的迷針射出,精準地紮在伏羲脖頸的皮膚上,卻連油皮都沒刺破,直接叮當一聲掉落在地!
“呃…”幾個家丁徹底傻眼,冷汗瞬間濕透衣背。
這一次,他們的惡意和攻擊性更加明顯,徹底觸動了伏羲沉睡戰鬥本能中那根最敏感的弦!
他雖然依舊茫然,但眉頭卻皺了起來,一種本能的煩躁和怒意湧上心頭。他不再是被動防禦,而是猛地轉過頭,那雙空洞的眼睛裡,似乎閃過一絲極淡卻令人心悸的紅芒殺戮煞氣的本能反應)!
“吵…死…了!”他含糊地吐出幾個字,然後如同鬼魅般動了!
不是精妙的步法,就是純粹快到極致的速度和力量!砰!一拳,那個撒漁網的家丁如同破麻袋般飛出院牆,不知死活。哢嚓!一腳,那個扔絆索的家丁小腿呈詭異角度彎曲,慘叫著倒地。最後一個手持吹管的家丁,隻覺眼前一花,脖子已被一隻鐵鉗般的大手抓住,整個人被提離了地麵,嚇得屎尿齊流,拚命掙紮卻徒勞無功。
伏羲盯著他,偏著頭,似乎在思考怎麼處理這個“吵鬨的東西”。
“阿棄!不要!”小漁剛好撲滅了一點火衝回來,看到這一幕,嚇得失聲驚呼!
聽到小漁的聲音,伏羲動作一頓,眼中的紅芒微微消退,隨手像扔垃圾一樣將那家丁扔出了院子。
他看著小漁驚慌失措、淚眼朦朧跑向自己的樣子,那股莫名的煩躁和殺意漸漸平息下來,又恢複了那副茫然的狀態,甚至還下意識地伸出手,有些笨拙地拍了拍小漁的肩膀,仿佛在安慰她。
小漁撲到他身前,抓著他的胳膊,上下檢查他有沒有受傷,眼淚掉得更凶了,不僅是嚇的,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這個看似癡傻的男人,卻在用他最本能的方式保護著這個家,保護著她。
經此一事,趙富貴徹底嚇破了膽,再也不敢派任何人來明著搗亂了。但暗地裡的嫉恨,卻如同毒蛇般啃噬著他的心,隻是暫時潛伏了起來。
日子似乎又恢複了平靜,但某種微妙的情愫,卻在共同經曆危機的小漁和伏羲之間悄然滋生。小漁對伏羲不再僅僅是憐憫和照顧,更添了幾分依賴和難以言說的親近。而伏羲,雖然依舊懵懂,卻本能地願意靠近這個給予他溫暖的少女,她的聲音和氣息能讓他感到安寧。
夜,深沉。簡陋的茅屋內,油燈早已熄滅。月光透過窗欞的縫隙,灑下清冷的光輝。
小漁躺在炕上,輾轉難眠。白天驚險的一幕幕還在腦中回放,村長陰鷙的眼神、未來的渺茫、還有身邊這個呼吸平穩、卻擁有著不可思議力量的男人…種種思緒交織,讓她心亂如麻。
她側過身,借著月光,看著身旁已然熟睡、麵容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孩童般純真的伏羲。他的側臉輪廓分明,俊朗非凡,若不是那雙時常空洞的眼睛,不知會迷倒多少女子。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輕輕撫摸上他的臉頰。觸感溫熱,帶著驚人的彈性。
就在這時,伏羲忽然動了一下,仿佛感受到了那溫柔的觸摸,下意識地翻過身,手臂無意識地搭在了她的腰上,將她輕輕攬入懷中。
小漁身體瞬間僵住,心跳如擂鼓!男性的氣息撲麵而來,強壯的手臂環抱著她,讓她渾身發軟,臉頰滾燙。
她下意識地想推開,但手抵在他堅實的胸膛上,卻使不出半分力氣。他的懷抱很溫暖,很有力,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奇異感覺,驅散了她心中的恐懼和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