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莫斯公爵的車駕停在王宮門前。他整理了一下衣袍,邁步走入這權力漩渦的中心——紫宸殿。
殿內氣氛比他預想的還要凝重。大公奧古斯都麵沉如水。奧卡斯元帥站立在左側,毫不掩飾眼中的譏諷與問責之意。情報總管暗鴉隱在角落的陰影裡。
“費莫斯,你可知罪?”奧卡斯元帥率先發難,打破了沉默。
費莫斯從容不迫地行了一禮,語氣帶著一絲委屈:“元帥此言何意?臣近日身體抱恙,深居簡出,不知犯了何罪,竟勞元帥如此動怒?”
“哼!裝糊塗!”奧卡斯怒極反笑,“你麾下的墨淵,擅自行動,導致灰隼執事暴露,最終連同你那所謂的商隊一同折損在櫻花城!更引來伏羲那廝的瘋狂報複,致使‘深淵之眼’觀察塔被毀,暗瞳塔主隕落!這一連串的損失,皆因你禦下不嚴、情報失誤所致!你還敢說無罪?!”
費莫斯心中冷笑,麵上卻露出悲憤之色:“元帥!墨淵行事確有不當,臣已深感痛心!但說他擅自行動,臣不敢苟同!觀察塔體係獨立運作,灰隼執事更是直接向暗鴉總管負責,墨淵區區一個商隊首領,有何資格、有何能力去‘擅自’接觸觀察塔核心執事?此事分明是觀察塔方麵急於求成,強行征調或誤導了墨淵,方才導致如此慘重損失!至於情報失誤……”
他話鋒一轉,目光掃向暗鴉和閉目的奧爾森:“關於伏羲的實力評估,最初可是由觀察塔和觀星塔共同做出的判斷!若早知此子擁有‘領域’之力,且可能與‘星隕之災’相關,臣又怎會隻派一支商隊前去試探?公國又豈會隻讓灰隼執事帶一個小隊潛伏?說到底,是我們在情報層麵就嚴重低估了對手!這失察之責,難道隻應由我費莫斯一人承擔嗎?”
這一番連消帶打,直接將矛頭引向了觀察塔和觀星塔,點出了問題的核心在於整體情報的失敗,而非他費莫斯一係的單獨過錯。
奧卡斯一時語塞,臉色漲紅。奧古斯都大公的目光也微微閃動,顯然費莫斯的話並非全無道理。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觀星者奧爾森緩緩睜開了眼睛。
“費莫斯公爵,推卸責任並不能解決問題。”奧爾森的聲音平緩,“伏羲的存在,已是既定事實。他的‘道’,他的力量,以及他與‘星隕之災’那日益清晰的關聯,才是我們當下最需要麵對的威脅。”
他手中的法杖輕輕頓地,大殿中央的空氣一陣扭曲,浮現出一片星光構成的圖景,正是西疆與遼野公國南疆的邊界區域。其中,代表櫻花城的光點異常明亮,而其上空,一團模糊、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暗紅色星雲正在緩慢旋轉,正是“星隕之災”的預兆顯化。
“諸位請看,”奧爾森指向那團星雲,“它的活躍度在過去十二個時辰內,提升了三成。而其引力核心,正與櫻花城,與伏羲的氣運,緊密糾纏。我有理由相信,伏羲不僅是‘星隕之災’的關聯者,他甚至可能在……嘗試引導,或者利用這股力量!”
此言一出,連費莫斯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伏羲真能利用那傳說中足以毀滅國度的災難性力量,那他的威脅等級將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必須在他完全掌握這股力量之前,將其扼殺!”奧卡斯元帥怒吼道,殺意沸騰。
奧爾森卻搖了搖頭:“扼殺?談何容易。他身處西疆,氣運已與那片土地相連,更有‘領域’護身。強攻代價太大,且可能加速‘星隕之災’的爆發。”
“那難道就放任不管?!”奧卡斯質問。
“自然不是。”奧爾森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既然暫時無法進行物理層麵的抹殺,那便先從‘存在’的層麵,對其進行削弱和乾擾。我要以‘寂滅星軌’之術,隔空斬斷他與星辰的感應,汙染他的道途,若能引發其力量反噬,甚至提前引動‘星隕之災’的部分威能反噬其身,則事半功倍!”
隔空鬥法!以星辰為武器,攻擊對方與天地法則的聯係!這是傳奇法師才敢嘗試的凶險手段!
奧古斯都大公眼中精光一閃:“奧爾森大師,有幾成把握?”
“五成。”奧爾森平靜地回答,“此子底蘊莫測,且有那名星語者輔助,勝負難料。但這是目前代價最小、且可能收效最大的策略。”
“準!”奧古斯都大公毫不猶豫地下令,“大師需要什麼配合,儘管開口!奧卡斯,你的軍團做好隨時出擊的準備!費莫斯……調動你的一切資源,配合奧爾森大師的行動,戴罪立功!”
“是!”三人齊聲應道,心思各異。
就在遼野公國決定動用終極法術力量的同時,櫻花城中央高塔之巔,伏羲與艾莎同時心生感應。
艾莎猛地抬頭,望向北方星空,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相公,星辰的惡意……前所未有的強烈!有一股冰冷、死寂的龐大星力正在彙聚,目標……鎖定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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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負手而立,他感受到了,那是一股試圖扭曲、剝離、甚至湮滅他與這片天地聯係的法則力量,來自北方那片冰冷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