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徹底沉下心來,投入到與星紋戰鐵的“對話”與對自身根基的打磨中。
他盤坐於星紋戰鐵前,周身氣息與鐵塊上流淌的微光漸漸同步。數月過去,那最初如刀刮骨般的星辰之力,此刻在他的引導下,像是一條融入己身的星河。他的平衡領域全麵展開,感知著戰鐵內部每一絲的波動。
他的心神格外沉凝。領域的力量觸及了那磅礴戰意更深層的核心。他“聽”到了——是在無儘血與火中,為了身後必須守護之物發出的怒吼;他“感”到了——那沸騰戰意深處,一縷化不開的悲涼,以及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決絕。
“守護……”伏羲心中默念。這與他體內源自兵主蚩尤的為了征服與勝利的暴烈戰意,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甚至引發了體內的衝突。兩股戰意在他經絡間衝撞,讓他額角滲出細密汗珠。
但他沒有強行平息任何一方。他以自身的意誌為基石,以平衡領域為玄奧框架,引導它們形成一種奇特的“共鳴”。
心海之中,仿佛有兩尊巨人虛影對峙。一尊赤紅如血,仰天咆哮,戰意衝霄,代表著蚩尤戰天鬥地的霸烈;另一尊銀輝內斂,甲胄殘破卻寸步不退,代表著星鐵戰魂那源於守護的沉靜與堅定。
“戰之意,豈止殺伐?”伏羲的意誌之音在心海回蕩,“為破而立,是為戰;為守而存,亦為戰!其根髓,皆為‘不屈’之念!爾等,何不共鳴?”
此言一出,赤紅巨人的咆哮漸歇,銀輝巨人的目光投來。兩者依舊特質迥異,各行其道,卻在“不屈”的根髓上,找到了奇異的平衡點,開始遙相呼應,節奏漸趨一致。
在這種玄妙的共鳴狀態下,星紋戰鐵散發一絲靈性,散發出的星辰之力變得精純,帶上了蚩尤戰意的霸烈與守護戰意的沉凝兩種特性。這股全新的星辰之力融入他的血肉、臟腑、骨骼,將這種獨特的戰意共鳴深深烙印在他身體的每一處。
淬煉的效果倍增。他的骨骼在星輝與戰意的雙重鍛造下,向著堅不可摧的境界穩步邁進,內部隱有金鐵交鳴之音。氣血奔湧,運轉間,隱有風雷之聲蘊藏其中。《九轉金身訣》第四轉“玉骨境”的根基,被打磨得堅實無比。
他緩緩睜開眼,戰意內蘊。輕輕握拳,不僅感受到了體內那磅礴的肉身之力,更清晰地把握住了那意念一動便可引動的、兼具霸烈與沉凝兩種特性的全新戰意。心中一片澄明,前路仿佛也更加清晰。
“玉骨初成,戰意共鳴……是時候了。”他低聲自語,目光穿透虛空,投向了那處曾讓他狼狽不堪、蘊藏著遺骸凶靈的絕地峽穀。實力的飛躍需要真正的血火檢驗,那具強大的遺骸凶靈,無疑是最好的試劍石。
……
身形一動,伏羲化作一道流光,離開了這處沉澱數月的山穀,朝著峽穀方向疾馳而去。
獨行於天地間,山川河流在腳下飛速倒退。他的心境愈發沉靜。他回顧這數月來的收獲:星辰淬體帶來的肉身蛻變,對戰意本質“破與守”、“不屈根髓”的深刻理解,以及在西疆遊曆中對眾生百態、天地自然的觀察……這一切彙入他對自身“平衡”之道的思考長河。
“力量之平衡,在於剛柔並濟,收發由心;意誌之平衡,在於堅守本心,包容外道;天地人三才之平衡,在於順勢而為,亦能逆天爭命……道阻且長,然吾將上下而求索。”他望著遠處的峽穀輪廓,眼中燃燒起磅礴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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