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站起身，拎起公文包。走到門口時，他又停下："陳老師，上麵希望儘快推進項目。如果你真有把握，不妨再考慮一下讓步的空間。"
"我考慮得很清楚。"陳默站在原地，"不讓步，是因為我不想讓項目出問題。"
對方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開門走了出去。
腳步聲漸漸遠去。
陳默沒有立即坐下。他走到門邊，確認走廊沒人後，才轉身回到主控台前。他拉開最底層的抽屜，把剛才寫的那張新增條款複印件塞進去，壓在一疊舊圖紙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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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屜關上的瞬間，他的目光掃過牆角的信號捕獲儀。綠燈原本穩定閃爍，剛才卻有過一次短暫停頓——那是監聽信號中斷的標誌。
他知道，隔壁辦公室的人一直在聽著。
張教授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手裡還捏著耳機線。他慢慢摘下耳機放在桌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眼鏡框。
剛才那段對話全被錄了下來。他本以為陳默會猶豫，會討價還價，最多爭取一點署名權或者經費分成。但他沒想到，對方直接設了道防火牆——數據加密、密鑰自持、驗證機製。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科研談判了。
這是在建立獨立的技術主權。
"這小子......"他低聲自語，"還真敢提這種條件。"
他打開抽屜，取出一份內部通訊錄，翻到其中一頁。上麵有個名字被紅筆圈了出來，旁邊寫著"重點關注"。
正是陳默。
他盯著那個名字看了很久，最後合上本子，撥通了電話。
"喂，是我。"他說，"計劃需要調整。那個年輕人，比我們想的更難掌控。"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張教授聽著，臉色越來越凝重。
"我知道風險。"他說，"但如果現在不介入，以後恐怕連插手的機會都沒有。"
他掛掉電話，抬頭看向窗外。陽光照在實驗樓外牆上，反射出一片刺眼的白光。
他眯起眼，忽然覺得胸口有些發悶。
實驗室裡，陳默重新坐回工作台前。他打開電腦，調出一組未完成的材料模擬圖。屏幕上跳動著複雜的波形曲線，他看了一會兒，忽然伸手按下保存鍵。
文件名是：量子加密原型_v1.3。
他沒有關閉電腦，而是從筆筒底部的暗格裡取出一張微型數據卡，插進讀卡器。屏幕右下角彈出一個進度條，開始同步信息。
幾分鐘後，提示音響起。
他拔出卡片，握在掌心，感受著那點微涼的金屬觸感。
門外再次傳來腳步聲。
這次很輕，節奏平穩。
陳默沒有抬頭，隻是把手裡的數據卡往抽屜方向挪了半寸。
門把手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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