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猛地推開,一個穿著紅裙的女人站在門口,懷裡抱著一大束玫瑰,呼吸還有些急促。
陳默正低頭敲著鍵盤,聽見動靜抬了抬眼。他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隻是順勢站起身,往前挪了兩步,不著痕跡地擋在蘇雪和沈如月之間。
林晚晴把玫瑰往他懷裡一塞:"給你的。"
陳默接過花,手臂往下一沉。這束花比想象中要重,花莖粗壯,花瓣厚實飽滿,一看就不是普通花店能買到的。
"這麼多?"他輕輕一笑,"拍宣傳照用的?"
"不然呢。"林晚晴整理了下袖口,目光在屋內三人身上轉了一圈,"我來看看我的投資項目運轉得怎麼樣,順便調節一下辦公室氣氛。"
沈如月從角落站起身,手裡還捏著標簽紙:"誰要你調節?我們這兒挺好的。"
"是嗎?"林晚晴歪頭看她,"那你剛才為什麼一直盯著蘇記者手裡的包?"
沈如月立刻彆過臉:"我沒有!"
蘇雪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把采訪機往包裡收了收。
陳默一手抱著玫瑰,另一隻手做了個下壓的手勢:"好了,都彆爭。花我收下了,人也來了,說正事吧。"
林晚晴卻不著急,反而走到實驗台邊,從花束裡抽出一支紅玫瑰,又挑出一支綠的、一支黃的,依次排開。
"紅玫瑰,代表熱情。"她指著紅色那支,"就像我這樣,想來就來,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她拿起綠色的:"綠玫瑰,清醒理智,知道自己要什麼,不會被情緒左右。"她看向蘇雪,"像你。"
最後是黃玫瑰:"溫暖,有活力,嘴上愛抱怨,其實最護短。"她衝沈如月眨了眨眼,"是不是你?"
沈如月瞪著她:"你這是給我貼標簽?"
"不是標簽,是定位。"林晚晴笑了,"你們三個,正好缺一支藍玫瑰。"
"藍玫瑰?"沈如月愣住了。
"夢想,自由,不被定義。"林晚晴望向陳默,"你說是不是?"
陳默抱著花站在原地,忽然開口:"你這配色不太行。"
"啊?"
"紅綠黃,太熱鬨了。"他把花束換到一隻手,另一隻手指了指沈如月,"小沈工要是願意,可以當藍玫瑰。"
沈如月眼睛一亮:"我要當!我就要當藍玫瑰!"
"你剛才不是說不要嗎?"林晚晴笑問。
"那是之前!"她挺直腰板,"我現在正式申請加入玫瑰家族!"
蘇雪終於開口:"你們玩夠了嗎?"
聲音不大,但屋裡頓時安靜下來。
林晚晴轉向她:"你不來一支?"
蘇雪看了眼那束花,沒有伸手。
陳默立即接過話:"花太多了,放不下。再說了,玫瑰種類再多,也不如編號重要。"
他轉身走向主控台,順手把整束玫瑰插進旁邊的空燒杯,又倒了半杯水進去。
"統一收編,統一分配。"他說,"現在恢複工作秩序。"
他打開設備日誌,翻到昨天的記錄頁,聲音提高了些:"沈如月,昨天貼的編號有沒有漏項?"
沈如月條件反射般翻開本子:"第三區七號櫃,少貼了一個,我待會兒補上。"
"蘇雪,"他轉向另一邊,"法務文書明天幾點送?"
蘇雪從包裡拿出文件夾:"上午十點前,我會讓助理送到保衛科登記。"
"林晚晴,"他最後看向紅裙女人,"你那份投資合同的附加條款,看過了嗎?"
林晚晴靠在桌邊,唇角微揚:"還沒細看。不過我相信你不會坑我。"
"最好逐條過一遍。"陳默坐回椅子,"我不是那種靠感情就能免審的人。"
"我知道。"她走近兩步,聲音壓低,"你以為我是來爭風吃醋的?"
陳默沒有抬頭,手指在鍵盤上敲擊:"你是來驗收投資回報的。"
林晚晴輕笑一聲:"聰明。"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認真:"我隻問一句——她們都為你付出這麼多,你打算怎麼收場?"
陳默停下打字的手,屏幕的光映在他的鏡片上。
"我不會讓任何人收場。"他的聲音很平穩,"等項目成功那天,你們都站在領獎台上。"
林晚晴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笑了:"這話要是讓彆人聽見,肯定說你是在畫大餅。"
"餅能不能熟,看的是火候。"他抬起頭,"這爐火,我已經燒了五年。"
林晚晴沒再說話,轉身走到角落的沙發坐下,從包裡抽出合同文件,一頁頁翻看起來。
沈如月低頭繼續核對標簽,嘴裡小聲嘀咕:"藍玫瑰也挺好......至少不會跟彆人撞色。"
蘇雪站在原地,看了眼那個裝著玫瑰的燒杯。水已經有些渾濁,幾片花瓣邊緣開始發皺。
她什麼也沒說,打開文件夾,開始檢查明天要提交的條款清單。
陳默重新投入數據錄入,手指在鍵盤上敲得不快,但很穩健。
實驗室重新安靜下來,隻有主機風扇轉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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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分鐘,沈如月忽然抬頭:"陳老師。"
"嗯?"
"你說......藍玫瑰真的存在嗎?"
"存在。"他頭也不抬,"荷蘭去年培育出來的,市麵上還沒普及。"
"哇!"她眼睛發亮,"那你以後能幫我弄一盆嗎?"
"等你把今天漏貼的編號補完。"
"成交!"她立刻低頭寫起來。
蘇雪翻頁的動作頓了頓,嘴角微微動了動,又迅速恢複平靜。
林晚晴坐在沙發上,一邊看合同一邊搖頭:"你們這個團隊,真是特彆。外麵傳你周旋於幾個女人之間,結果一進門全是工作安排。"
陳默摘下眼鏡擦了擦:"我不演情感劇,隻做科研項目。"
"可你讓她們都願意跟著你乾。"林晚晴合上合同,"這才是最難得的。"
"因為我知道她們想要什麼。"他重新戴上眼鏡,"有人要證明自己,有人要守護真相,有人就想看看更大的世界。"
"那你呢?"林晚晴問,"你要什麼?"
陳默看著屏幕,數據流還在滾動。
"我要讓這些構想變成現實。"他說,"而不是隻停留在想象裡。"
林晚晴沒再追問。她站起身,走到燒杯前看了看那束花。
"花快要不行了。"她說。
"本來就沒打算養太久。"陳默說,"花是用來傳遞信息的,不是用來供奉的。"
"所以剛才那些話,也是信息?"
"一部分。"
"哪一部分?"
"表明態度。"他轉頭看她,"你來了,說明你在乎。我說了話,說明我也在乎。這就夠了。"
林晚晴笑了:"你還真是滴水不漏。"
"不是滴水不漏。"他糾正,"是不想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