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口拐角處停著一輛自行車，他推起來，慢慢騎上路。夜風拂麵，帶著些許寒意。
他想著明天見當鋪老板該怎麼談價格。沈如月說那鐲子是銀胎琺琅，有些年頭了，但當票上寫的是普通飾物，估價隻有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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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太少了。
他得想辦法拿回來。
騎到宿舍樓下，他把車停好，上樓時順手在便利店買了瓶水。樓梯間的燈壞了兩盞，他摸黑上去。
房間門沒鎖，他推開門，屋裡收拾得很整潔。桌上放著一份早餐袋，是樓下早點鋪的油條豆漿，還帶著餘溫。
他看了一眼，沒有動。
坐到書桌前，打開台燈，取出一張白紙，重新整理"清源計劃"的執行節點。
第一條就是：確保林晚晴安全。
他寫了幾條具體措施，包括安保升級、行程保密、信息分流。寫完後又仔細看了一遍，折好塞進信封。
明早送去她的助理手上。
剛收好東西，桌上的鬨鐘響了。七點整。
他起身去洗漱，熱水流淌下來時，聽見隔壁傳來收音機的聲音。播報員正在念晚間新聞摘要。
"著名演員林晚晴今日宣布，將個人資金投入國家重點材料研發項目，引發社會廣泛關注……"
陳默擦了把臉，沒有說話。
他知道這事才剛開始。
洗完澡出來，他換了件乾淨衣服，坐在床沿發了會兒呆。然後起身關緊窗戶，拉上窗簾。
臨睡前最後看了眼日曆。明天是周三，天氣預報說有雨。
他躺下，閉上眼睛。
但沒能入睡。
半小時後，他坐起來，重新打開台燈，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把鑰匙。這是沈如月給他的，說是當鋪櫃台最裡麵抽屜的備用鑰匙，老板不知道。
她讓他彆告訴彆人。
他捏著鑰匙，端詳了很久。
然後起身，把鑰匙放進褲兜。
第二天一早，他背著包出門。天色陰沉，烏雲厚重。路上的行人不算多，都裹緊了外套。
他坐公交換了一趟車，又步行了二十分鐘，終於找到那家當鋪。門麵狹窄，招牌陳舊，玻璃上貼著"回收金銀玉器"的字樣。
他推門進去。
門鈴叮當作響。
櫃台後坐著個中年男人，戴著眼鏡，正在清點鈔票。聞聲抬起頭："當東西？"
陳默搖頭："贖東西。"
男人放下錢，拿出登記本："票呢？"
"沒有票。"他說，"但我知道東西在哪兒。"
男人皺眉："沒票不能贖。"
陳默不為所動："銀胎琺琅鐲子，編號d307，昨天下午三點十八分入庫，存在最裡麵抽屜，鑰匙在老板褲子右口袋。"
男人猛地抬頭，眼神驟然改變。
陳默繼續說："你每晚七點換班，接替的老劉喜歡喝啤酒，你們常在後屋打牌。"
男人站起身，聲音低沉下來："你是誰？"
陳默把手插進褲兜，指尖觸到那把冰涼的鑰匙。
"我是來拿回屬於她的東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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