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將鑰匙從鎖孔中緩緩拔出,順手關掉了玄關的燈。屋內陷入一片寂靜,窗玻璃上那片落葉早已不見蹤影,隻留下一道模糊的水痕。他走到書桌前,沒有碰手機,而是先拉開抽屜,取出一個略顯陳舊的牛皮紙袋。
袋子上貼著一行打印的小字:匿名信專案·內部留存。這是他在警方移交材料時悄悄備份的副本,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這份文件的存在。
他抽出第一張紙,是修車廠那夜的監控日誌。時間定格在淩晨兩點十七分,畫麵中王振國站在配電箱旁,手裡握著什麼東西,半邊臉隱沒在陰影裡。這張照片他已經看過三次,每次都會注意到同一個細節——王振國的鞋底沾著泥,不是廠區常見的灰色塵土,而是帶著紅褐色的黏土,像是山邊特有的土質。
陳默將紙張翻麵,繼續往下翻閱。通信記錄、轉賬截圖、實驗室出入登記……這些零碎的信息堆積在一起,像是缺少了關鍵塊的拚圖。公安係統已經宣布結案,對外宣稱間諜網絡被徹底摧毀,所有涉案資產均已凍結。但他心裡清楚,事情不可能如此乾淨利落。
翻到文件中間,一張銀行流水複印件引起了他的注意。賬戶屬於一家名為南港貿易的公司,狀態顯示已注銷。然而最近一筆入賬發生在兩個月前,金額高達八十三萬六千元,備注欄赫然寫著技術顧問費。
他盯著那行字凝視片刻,伸手從書架底層取出一個不起眼的小本子。翻開內頁,密密麻麻記錄著海外空殼公司的編號和關聯路徑。這是他憑借零散記憶拚湊出的洗錢鏈條,每一條線索都來自過去三十年的關鍵節點。
經過仔細比對,他找到了匹配項。彙款方是注冊在開曼群島的一家公司,法人代表一欄空白,但資金來源指向瑞士某家信托機構。而這家機構,在他的記憶裡,曾為多個境外情報組織托管過秘密經費。
這筆錢竟然沒有被查封。
他向後靠在椅背上,椅子發出輕微的吱呀聲。王振國確實已經死了,屍體燒得麵目全非,但這個賬戶仍在運作,受益人未定,資金也未被動用。就像一顆埋藏不深的定時炸彈,靜靜等待著下一個觸發者。
他摘下眼鏡,嘴角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到死都不懂得收斂,還要留這麼一手。
話音剛落,屋角的錄音機忽然自動播放起來。是林晚晴上次寄來的電影原聲碟,不知怎的觸發了定時功能。音響裡傳出她低沉的嗓音:你以為結束了?這才剛剛開始。
這是她主演的《暗流》中的最後一句台詞。當時他還笑她表演過於誇張,此刻聽來,卻帶著幾分諷刺的意味。
他沒有關閉錄音機,反而坐直了身子。這筆錢不能直接動用,審計部門盯得很緊,通過非官方渠道獲取的線索,沒有人會承認其合法性。但他並不著急。錢這種東西,隻要還在國內流通,遲早能找到合適的用途。
他起身打開書櫃最內側的暗格,取出一本黑色封皮的筆記本。封麵沒有任何文字,隻有三個燙金的數字編號:034。這是他專門用來記錄未來技術落地計劃的筆記本,每一頁對應一個項目。
翻開嶄新的一頁,他寫下三項資金用途。
第一項,注入修車廠智能升級基金。趙天虎那套車載診斷儀原型設計不錯,但量產需要模具和傳感器批量采購。這筆資金足夠支撐前三批試生產,還能建造一個簡易測試平台。
第二項,設立青年技工培訓專項。他已經與市職業技校初步洽談過合作意向,可以聯合開辦培訓班,教授基礎電路檢測和數據讀取技能。學生畢業後優先進入修車廠工作,也算為行業輸送新鮮血液。
第三項,秘密注資半導體材料實驗項目。這是最為隱蔽的一項。他記得一種新型氮化镓晶體生長工藝,能夠將功率器件效率提升百分之二十以上。目前國家尚未對此立項,民間科研又缺乏資金支持。如果以個人名義捐贈設備,再通過第三方代理持股,完全可以規避繁瑣的審批流程。
寫完這些,他合上筆記本,重新鎖進暗格。
整個過程他沒有使用手機,也沒有聯係任何人。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等到時機成熟,資金自然會流向該去的地方。
他起身倒了杯水,輕抿一口,目光落在桌上那份報告上。蘇雪撰寫的《智能維修生態與未來科技融合可行性報告》,他還沒有完全看完。昨天的婚禮太過忙碌,今天又被這件事占據了心神。
正當他思忖間,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他瞥了一眼,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隻有簡短的一句:你查到的東西,不要輕舉妄動。
他盯著那條信息看了片刻,沒有回複,也沒有刪除。
窗外夜色深沉,樓下的路燈照亮了一輛停靠的自行車,車筐裡還掛著那個布包,裡麵已經空空如也。夜風從窗縫鑽進來,輕輕拂動著桌角的文件。
他走過去將窗戶關嚴,轉身時順手將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
錄音機裡的聲音仍在繼續,林晚晴念著另一句台詞:有些人活著是為了掌控,有些人活著是為了改變。
他沒有停下腳步,徑直走向臥室門口,手搭上門把時微微一頓。
走廊儘頭的鏡子裡映出他的背影,衣著平整,動作沉穩,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但他心裡明白,有些事情已經開始悄然改變。
屋外的街道一片寂靜,一輛摩托車飛馳而過,尾燈的紅光劃破黑暗,很快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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