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蝰的些許賞識,如同在死水般的礦淵中投下了一顆石子。
漣漪雖小,卻切實改變了我所處的微環境。
獲得對這片區域礦工的“協助管理權”後,我並未濫用職權,反而更加謹慎。
我深知,在這魔域底層,任何一點特權都可能成為眾矢之的。
我依舊與巴屠等人一同勞作,隻是在分工安排上更加合理。
力求讓每個人都能在完成定額的同時,稍微減輕些負擔。
這無形中贏得了一些礦工的微弱好感與信任。
而真正的收獲,在於行動的自由度增加了。
借著調整工作流程、檢查礦脈質量的名義,我能更頻繁、更隱蔽地探查不同區域的礦石。
我對那種特殊能量波動的感知也愈發敏銳,如同在沙海中淘金。
雖然少,但數日下來,又讓我秘密收集到了幾塊蘊含魔晶碎屑的黑魔石。
每一次吸收那微薄卻精純的能量,都感覺神魂深處的乾涸得到一絲滋潤,那根連接太初世界的“細絲”也似乎堅韌了少許。
更重要的是,隨著神魂之力的緩慢恢複,我對腦海中拓印下的禦魔佩魔紋的記憶,也變得更加清晰和穩定。
我開始在無人注意的角落,用指尖在潮濕的岩壁上,依樣畫葫蘆地勾勒那些複雜無比的紋路,試圖理解其運轉的規律。
然而,仿製禦魔佩最大的難題,並非僅僅是紋路,而是材料。
黑蝰說過,禦魔佩需用“黑魔石精華”煉製。
普通的黑魔石顯然不行,必須是我收集的這種蘊含魔晶的礦石。
但即便是我手中最好的碎屑,其能量純度與總量,距離煉製一枚完整的玉佩,也相差甚遠。
我需要更大、更純淨的魔晶原石。
機會似乎總是與危機並存。
就在我暗中積蓄力量時,礦淵的氣氛悄然變得緊張起來。
監工們的巡邏更加頻繁,臉色也愈發陰沉。
連黑蝰也少了之前的些許輕鬆,時常眉頭緊鎖,嗬斥聲也變得更加暴躁。
巴屠偷偷告訴我,風聲緊了。
據說上麵丟失了一件魔寶還沒找到,三公主月無暇震怒。
加大了搜查力度,甚至可能派下更高級彆的魔吏來礦淵親自督查。
“丟失的魔寶?在礦裡?”我疑惑道。
巴屠點點頭,道:“是,聽說那寶貝關係重大,要是真藏在礦脈裡……咱們這些人都得被扒層皮!”
巴屠的聲音帶著恐懼。
這消息讓我心頭一緊。
若真有大人物下來,我這點小動作恐怕很難瞞過更高明的眼睛。
必須加快速度。
我將目標鎖定在了礦脈更深層。
根據我的感知和之前積累的經驗,越是靠近礦脈核心,出現高品質魔晶的概率似乎越高。
但深層礦道環境更加惡劣,魔氣濃度更高。
對神魂和肉體的侵蝕也更強,而且通常由最身強力壯且被魔氣侵蝕最深的礦工負責開采,監管也更嚴。
我決定冒險一搏。
借著優化采掘順序的名義,我向黑蝰提議。
由我帶領幾個相對“機靈”的人,嘗試向一處此前開采不多、但礦脈跡象較好的側翼礦道進行探索。
最好能發現新的富礦點,為持續提高產量做準備。
黑蝰盯著我看了半晌,似乎在權衡風險與收益。
最終,對功勞的渴望壓倒了對未知的謹慎,他點了點頭,惡聲惡氣地警告道:
“你可以去試試,但彆給老子惹麻煩,要是挖塌了或者驚動了什麼不該驚動的東西,老子第一個拿你祭旗。”
“小的明白。”我恭敬應了下來。
精心挑選了包括巴屠在內的四五名相對可靠、體力也較好的礦工。
我們帶著工具,進入了那條幽深、潮濕的側翼礦道。
礦道內空氣汙濁,魔氣幾乎凝成實質,呼吸都帶著灼痛感。
岩壁上滲出的不再是水滴,而是粘稠的、帶著腐蝕性的黑色液體。
鐐銬在寂靜中拖行的聲音格外刺耳。
我全神貫注,將感知力提升到極限。
肩頭的魔蝕本源如同警覺的獵犬,仔細分辨著每一寸岩壁後傳來的能量波動。
我們推進得很慢,既要小心頭頂可能鬆動的岩石,又要避開地上危險的積水坑。
突然,在礦道一個不起眼的拐角處。
我體內的魔蝕本源猛地傳來一陣強烈的悸動。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和強烈。
源頭就在前方不遠處的岩壁之後。
我強壓激動,示意眾人停下,仔細觀察那片岩壁。
表麵看與其他地方並無二致。
但仔細感應,能發現那裡的魔氣流動有一絲極其細微的滯澀感。
仿佛被什麼東西阻擋了一下。
“從這裡,小心開挖。”我指著那片區域,低聲吩咐。
巴屠等人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揮動礦鎬。
岩石異常堅硬,火星四濺。
但隨著表層岩石被剝落,一股精純而濃鬱的黑暗能量如同薄霧般彌漫開來,讓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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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巴屠瞪大了眼睛。
“先彆聲張,小心點!”
我立刻製止他,心跳加速。
看來,這次真的找到了大家夥。
我們更加小心地挖掘。
終於,在鑿開一層薄薄的石殼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