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使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的枷鎖,瞬間將我牢牢釘在原地。
周圍死寂一片,所有礦奴和監工都匍匐在地,大氣不敢出。
我心臟狂跳,血液仿佛凍結,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念。
他發現了禦魔佩?還是看穿了我並非魔域之人?
不能慌!
越是絕境,越需冷靜!
我強壓下幾乎要破體而出的恐懼,努力維持著礦奴應有的驚恐與茫然,踉蹌著走到特使麵前,聲音帶著哭腔:“大……大人饒命!小的……小的不知犯了何罪?”
特使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我,那雙深邃如淵的眼眸仿佛能洞穿靈魂。
他並未立刻發作,而是緩緩抬起乾枯的手掌,他腰間一枚更為精致的羅盤狀法器正發出微弱的嗡鳴,指針隱隱指向我懷中的方向。
“你身上,有不該有的東西。”特使的聲音毫無波瀾,卻帶著令人窒息的威壓:“黑蝰的禦魔佩,為何在你身上?”
果然是為了禦魔佩,他竟能精準感應到。
我心頭一凜,但同時也捕捉到一線生機。
他首先問的是禦魔佩的來源,而非我的身份。
這說明他的主要目標可能並非我這個人,而是與黑蝰之死相關的線索。
電光火石間,我做出了決斷。
順勢而為,禍水東引。
我猛地抬起頭,臉上堆滿了恐懼、委屈,還有一絲豁出去的悲憤,聲音尖利地喊道:
“大人明鑒啊,這佩……這佩是黑蝰大人臨死前交給小的的,他……他是被毒蟒大人害死的啊!”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
連特使那古井無波的眼眸都微微動了一下。
跪在地上的毒蟒更是渾身劇震,猛地抬起頭,驚怒交加地瞪向我,嘶吼道:“小雜種,你血口噴人!”
“閉嘴!”特使冷喝一聲,目光如刀般掃過毒蟒,毒蟒頓時如遭雷擊,臉色煞白,噤若寒蟬。
特使重新看向我,眼神銳利道:“說清楚嗎,若有半句虛言,抽魂煉魄,永世不得超生。”
我深吸一口氣,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語速極快卻又條理清晰地“哭訴”起來:
“回大人。
昨夜子時,小的在附近小解,突然聽到廢棄礦硐那邊有巨響和打鬥聲。
小的害怕,偷偷摸過去看,正好看到……看到毒蟒大人和他的手下,正在圍攻黑蝰大人。
黑蝰大人寡不敵眾,身受重傷。
臨死前,他拚儘全力將這塊玉佩扔給小的,讓小的務必交給上麵的大人,揭發毒蟒殺人奪寶的罪行。
還說……還說毒蟒搶走了一塊極大的魔晶。
小的嚇得魂飛魄散,剛藏好玉佩,就聽到毒蟒大人要偽造現場。”
我聲淚俱下,將部分事實與虛構巧妙結合,真假難辨。
“魔晶?”特使捕捉到了這個關鍵詞,眼中精光一閃,立刻轉向毒蟒:“毒蟒,他所說是否屬實?魔晶何在?”
毒蟒臉色慘白如紙,冷汗直流,結結巴巴地辯解:
“大人!他胡說!黑蝰是礦難死的!哪有什麼魔晶!這小子信口雌黃!”
“是嗎?”
特使冷笑一聲,根本不聽他辯解,枯瘦的手掌隔空一抓。
毒蟒慘叫一聲,戴在手指上的一枚儲物戒指竟憑空飛起,落入特使手中。
特使神識強行破開戒指禁製,略一探查,下一刻,一塊用黑布包裹、卻依然散發出精純磅礴魔氣的晶石,被他取了出來。
正是那塊嬰兒頭顱大小的魔晶!
“嗡!”魔晶現世的瞬間,特使手中的羅盤法器發出刺耳的嗡鳴,指針劇烈抖動。
全場嘩然!
證據確鑿!
毒蟒麵如死灰,癱軟在地。
特使看著手中的魔晶,眼中閃過一絲炙熱,但很快恢複冰冷。
他看向毒蟒,語氣森然:“殺人奪寶,欺上瞞下,罪無可赦,死!”
話音未落,特使屈指一彈,一道黑光瞬間洞穿毒蟒眉心。
毒蟒連慘叫都未發出,便魂飛魄散,屍體軟倒。
他那名心腹也未能幸免,被特使隨手一道魔火化為灰燼。
乾脆利落,冷酷無情。
這就是魔紋殿特使的權威。
我躬身站在一邊,後背已被冷汗徹底浸濕。
賭對了,但也與死神擦肩而過!
特使收起魔晶,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但這次的意味已然不同,少了幾分殺意,多了幾分審視。
“你,倒是機靈,若非你報信,此等蛀蟲還要逍遙法外。”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不過,你一介礦奴,如何認得魔晶?又為何能接近黑蝰,得他信任?”
關鍵問題來了。
我心臟再次提起,但早有準備。
我恭敬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