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魔關內的魔君行轅。
與其說是宮殿,不如說是一座為戰爭而生的鋼鐵堡壘。
建築以漆黑的玄魔岩壘砌,高聳入雲。
牆體上銘刻著無數防禦與攻擊魔陣,散發出的肅殺之氣令人心悸。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魔氣與淡淡的血腥味。
往來兵將皆神色凝重,腳步匆匆,一派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景象。
在守將的引領下,我們穿過層層森嚴的守衛,最終踏入行轅主殿:鎮魔殿。
殿內空間極為廣闊,足以容納萬人。
穹頂高懸,鑲嵌著散發幽光的魔晶,照亮了下方的景象。
兩排身著猙獰魔鎧、氣息彪悍的魔將肅然林立。
他們目光如電,掃視而來,無形的壓力如同潮水般湧來。
這些魔將修為最低也是合道境,其中不乏幾個渡劫境的強者。
大殿儘頭,九級黑玉台階之上,設有一張巨大的魔龍骨椅。
椅上端坐一人。
他周身籠罩在翻滾的深紫色魔氣之中,麵容模糊。
唯有一雙深邃如淵的眼眸,穿透魔霧,落在我們身上。
目光所及,連空間都似乎微微扭曲。
此人正是魔月國君主,渡劫巔峰的魔君:月無極。
魔君身側,稍低一階的位置,站著一名身披玄黑重甲身材魁梧如鐵塔的壯漢。
他麵容剛毅,眼神銳利如鷹。
僅僅是站在那裡,就有一股屍山血海般的慘烈殺氣撲麵而來。
其氣息赫然達到了渡劫後期!
正是魔月軍中第一高手,鎮北王:石破天!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先是掃過月無暇。
在她與我相握的手上微微停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隨即牢牢鎖定在我身上。
目光中,帶著審視和探究,以及一絲隱晦卻淩厲的戰意。
“兒臣月無暇,參見父皇!”
月無暇鬆開我的手,上前一步,躬身行禮,姿態恭敬。
我亦微微躬身,不卑不亢:“趙小凡,見過魔君陛下。”
太子月無殤則被親衛押著,癱軟在地,麵色慘白。
“平身。”魔君月無極的聲音平淡響起,卻如同悶雷般在殿中回蕩。
“無暇,邊境軍情緊急,你們不在皇都監國,匆匆而來,所為何事?還有,無殤……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目光掃過太子,語氣依舊平靜,卻讓整個大殿的溫度驟然降低了幾分。
月無暇深吸一口氣,將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和盤托出。
她從太子勾結外敵、克扣礦淵資源、盜走源生魔壤嫁禍於她,並暗中培育幽冥還魂樹,再到此次半路截殺,意圖殺人滅口,一一道來。
月無瑕條理清晰,證據鏈完整,也包括我給她的那枚留音陣盤。
她語氣悲憤,卻又不失冷靜。
將一個受兄長迫害、忍辱負重、最終憑借我的意外尋得的助力,反敗為勝的受害者與堅韌公主形象,演繹得淋漓儘致。
隨著她的敘述,殿內眾將的臉色紛紛變化。
看向太子的目光充滿了震驚、鄙夷與憤怒。
太子月無殤試圖辯解。
但在鐵證麵前,顯得蒼白無力,隻能癱在地上,麵如死灰。
魔君月無極靜靜地聽著,周身魔氣翻湧,看不出喜怒。
直到月無暇說完,他才緩緩開口問道:“無殤,你還有何話說?”
聲音聽不出情緒。
“父……父皇!兒臣冤枉!是月無暇!是她勾結這來曆不明的趙小凡,陷害兒臣!她……他們早有私情,奸情!!!”
太子如同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聲嘶力竭地指控,指向我和月無暇。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
眾將目光齊刷刷聚焦在我和月無暇身上,充滿了驚疑與審視。
石破天眉頭緊鎖,目光更加銳利。
月無暇臉上適時地浮現出羞憤與委屈,眼角甚至泛起點點淚光,她緊緊握住我的手,昂首道:
“皇兄!事到如今,你還要血口噴人,汙我清白嗎?
小凡他……他是我在危難之中遇到的貴人。
若非他拚死相護,我早已遭你毒手。
我與他……是兩情相悅!”
她後一句話聲音不大,卻帶著斬釘截鐵的意味,臉上升起一抹紅暈,演技堪稱完美。
我心中暗讚,也配合地反手握緊她的手,目光平靜地迎向魔君和眾將的審視,坦然道:
“魔君陛下明鑒,趙某與殿下相識於微末。
在下敬其品格,感其恩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