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國庫,回到下榻的偏殿。
我立刻開始調息,全力恢複因強行探查玉簡而損耗的神魂。
月無暇守在一旁,美眸中憂色與欣喜交織,欲言又止。
初代魔君玉簡中關於“魔淵之底,暗星交彙”的線索,如同一道驚雷,在我心中炸響。
回歸之路的曙光竟可能就在那片我曾日夜勞作、如今由我“管轄”的礦淵最深處!
這巧合太過驚人,仿佛冥冥中自有定數。
然而,還未等我細細消化這驚天信息,靜室外便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報~~”
一名親衛在門外單膝跪地,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驚慌:
“啟稟公主、駙馬爺!鎮北王緊急求見!邊關斥候傳來急報,魔狼族大軍……已至百裡之外,狼主赫連鐵山的王旗……已現!”
來了!
竟然來得如此之快!
我與月無暇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
金瞳弑之死,果然徹底激怒了魔狼族!
“請石將軍進來!”月無暇立刻恢複公主威儀,沉聲道。
石門開啟,身披重甲、風塵仆仆的石破天大踏步走入,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將軍,情況如何?”
我起身問道,體內太初之力緩緩運轉,撫平最後一絲神魂漣漪。
“很糟!”
石破天聲音沙啞,帶著壓抑的怒火道:
“赫連鐵山親率百萬狼騎,其中銀狼衛過萬,已陳兵斷魂穀外!
先鋒已與我前哨接觸,發生了小規模衝突,我方……損失不小。”
說著,他拳頭緊握,指節發白:
“赫連鐵山放出話來,要陛下……
交出殺害金瞳弑的凶手,也就是駙馬你。
並……並即刻將三公主送往狼庭和親。
否則,便踏平鎮魔關,血洗魔月國!”
赤裸裸的最後通牒。
囂張至極。
月無暇俏臉煞白,嬌軀微顫,既是憤怒,亦是恐懼。
赫連鐵山凶名在外,乃是渡劫圓滿的恐怖存在,其實力甚至壓過魔君一線。
“父皇如何決斷?”月無暇急聲問道。
“陛下已召集眾將前往議事殿!”
石破天看向我,目光複雜:“陛下命我即刻請駙馬與公主一同前往,駙馬,此番……禍福難料,陛下壓力極大,朝中主和之聲不小,你……要有準備。”
我心中一凜,明白石破天的意思。
魔狼族大軍壓境,魔月國內部絕非鐵板一塊,定然有畏懼魔狼族勢力,主張妥協求和的聲音。
而我這個“禍首”,很可能成為某些人用來平息狼主怒火的籌碼。
“我知道了,有勞將軍帶路。”
我麵色平靜,心中卻瞬間轉過無數念頭。
示弱妥協絕非良策,隻會讓魔狼族得寸進尺。
這種事,在華夏古代的王朝裡,發生過太多次了。
我必須堅定魔君的抗敵決心。
而我能依靠的,唯有展現出的價值和對局勢的精準判斷。
我們三人迅速趕往位於行轅中央的議事殿。
殿內氣氛凝重得如同實質,數十名魔月國高層將領與文臣分列兩旁,個個麵色肅穆,鴉雀無聲。
魔君月無極高坐主位,周身魔氣翻滾,看不清表情。
但那股無形的威壓讓裡麵非常壓抑。
“兒臣末將)參見父皇陛下)!”我們三人行禮。
“平身。”
魔君的聲音聽不出喜怒,目光落在我身上:“趙客卿,傷勢可無礙?”
“謝陛下關心,已無大礙。”我恭敬回道。
“嗯。”魔君微微頷首,不再多言,而是掃視全場,沉聲道:
“魔狼族大軍壓境,赫連鐵山的最後通牒已經沒有了任何商量的餘地,諸位……有何見解?”
話音剛落,一名身著文官服飾、氣息陰柔的老者便出列躬身道:
“陛下!魔狼族勢大,赫連鐵山凶威滔天,更兼百萬狼騎精銳。
此時硬拚,實非良策啊!
依老臣之見,不若……暫且虛與委蛇,答應其部分條件。
換取喘息之機,再從長計議……”
“放屁!”
石破天勃然大怒,踏前一步,聲若洪鐘:
“月無痕!你身為宰相,竟敢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金瞳弑乃是公平賭鬥被殺,魔狼族分明是借題發揮,欲亡我魔月!
妥協?
將三公主送去和親?
將駙馬交出任其宰割?
我魔月國尊嚴何在?將士們血性何存?”
“石將軍!國事為重,豈能逞一時血氣之勇?”月無痕爭辯道:“若戰端一開,關破國亡,屆時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末將願死戰到底!”
“臣附議,當暫避鋒芒!”
……
主戰派與主和派頓時爭吵起來,殿內一片嘈雜。
月無暇緊張地看著我,又望向魔君,玉手緊握。
我冷眼旁觀,心中明了。
魔君此刻的沉默,正是在權衡,也是在等待。
等待一個能打破僵局,或者說,能讓他下定決心一戰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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