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上,偽裝成鬼牙洞弟子的“鋒刃”戰士們,不少人下意識地肌肉繃緊,體內魔元微微躁動。
我暗自傳音,命令所有人不得妄動。
玄明臉色鐵青,似乎在強壓怒火。
他沉默了片刻,才冷冷道:
“秦巡天使這是信不過老夫,也信不過我玄甲門了?
也罷,既然你執意要查,那便查吧!
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玄甲門彆院重地,豈是外人可隨意踏足?
要查可以,按規矩,隻許巡天使帶三名隨從登島。
且不得進入後山禁地和老夫的彆院靜室!
否則,休怪老夫啟動陣法,上報宗門。
說你裂天劍宗借巡查之名,行挑釁之實,壞了兩家和氣!”
玄明這番以退為進,既打開了陣法,又劃定了界限。
還將可能的衝突責任推給了對方,算是應對得中規中矩。
艦隊那邊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商議。
很快,秦鋒的聲音再次響起。
依舊冰冷,但似乎勉強接受了這個條件:“可,便依玄明長老,開陣吧。”
玄明抬手打出一道法訣。
護島大陣的光幕緩緩打開一道僅容數人通過的缺口。
與此同時,為首那艘最大的裂天劍宗“巡天舟”艙門打開。
四道流光疾射而出,瞬息間便穿越五十裡距離,來到了島嶼上空,懸停在玄明麵前。
為首一人,身著裂天劍宗標準製式的銀白劍袍,氣息赫然是渡劫初期。
正是巡天使秦鋒。
他身後跟著三名同樣身著劍袍的弟子。
兩男一女,修為皆在大乘中期。
他們眼神銳利,不停掃視著下方島嶼,手中似乎還握著某種探測法器。
秦鋒目光如劍,先是在玄明身上停留一瞬。
似乎想看出些什麼,隨即又掃過下方看似混亂的碼頭和建築。
他鼻翼微微翕動,仿佛在嗅探空氣中殘留的氣息。
他的神識更是肆無忌憚地再次鋪開,比之前更加仔細地探查著島嶼的每一個角落。
我的心微微提起。
雖然我們已經做了大量偽裝和清理。
但在一位渡劫期劍修的仔細探查下,能否完全瞞過,仍是未知之數。
尤其是,那幾位化神弟子手中的探測法器,一看便非凡品。
“玄明長老,”秦鋒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
“你說擊退了黑礁島與血帆盟的進犯?
不知傷亡如何?
來襲者修為最高者是何境界?
可留有活口或證據?”
玄明冷哼一聲,指了指下方幾處我們刻意留下的破壞痕跡,道:
“自己看!
來襲者中,有黑礁島那條老黑蛟的氣息。
至少是合道中期,還有血帆盟那匪首的血煞功痕跡。
老夫與鬼牙洞主聯手,借助陣法之力,方才將其擊退。
自身也受了些輕傷,島上弟子折損數千,陣法受損。
秦巡天使若是懷疑,大可以去黑礁島和血帆盟問問!”
這番說辭半真半假,合情合理。
秦鋒眯了眯眼,沒有立即反駁,而是對身後那名女弟子使了個眼色。
那女弟子立刻會意,手中一個羅盤狀的法器亮起微光。
開始對著島嶼進行更細致的掃描。
時間一點點過去,每一息都顯得格外漫長。
我混在人群之中,低眉垂目。
但神識卻高度集中,留意著那探測法器的波動和秦鋒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冷千山的氣息更是收斂得如同頑石。
但他袖中的手指,已悄然扣住了劍訣。
那名手持羅盤的女弟子掃描了片刻,眉頭微蹙。
她似乎有些疑惑,抬頭看向秦鋒,以神念傳音說了幾句什麼。
秦鋒眼中精光一閃,目光陡然變得銳利如劍,直射向島嶼深處。
那裡,正是之前戰鬥最激烈、也是我們隱藏“夜魘”艦和部分精銳的方向!
“玄明長老。”
秦鋒的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
“你島上,似乎還有些不同尋常的客人啊。
本使的‘洞虛鏡’,可是探測到了一些……
頗為有趣的空間殘留波動呢。”
玄明臉色微微一變。
我心中也是一沉。
果然,還是留下了馬腳。
那“夜魘”艦雖然隱匿極強。
但穿越空間、啟動幽冥潛行大陣時,難免會留下極其細微的的空間漣漪。
這“洞虛鏡”竟是專門探測空間異常的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