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沉默像一層無形的霧，籠罩著控製室。喵千歲沒有放鬆警惕，爪刃的寒光在金色核心的映照下，泛著冷冽的鋒芒。她能感覺到，這個戴麵具的男人身上沒有機器人的機械感，反而有種……與她相似的“異常”氣息。
“你不敢？”男人終於再次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挑釁，“還是說，你所謂的顛覆，隻是說說而已？”
喵千歲嗤笑一聲，指尖在能量槍的扳機上輕輕敲了敲：“敢不敢，不是靠嘴說的。”她側過身，目光在金色核心與男人之間遊移，“倒是你，躲在陰影裡看戲，不如出來陪我玩玩？”
男人似乎被她的話逗笑了，發出一聲低沉的輕笑。他向前走了兩步，黑色風衣的衣擺在氣流中微微晃動，麵具上的鏤空眼睛正對著喵千歲，仿佛能穿透她的所有偽裝。
“我叫零。”他報上名字，語氣平淡，“是這個世界的‘bug維護者’——或者說，是被主腦遺棄的修正程序。”
“修正程序？”喵千歲挑眉，“聽起來和那些規則守衛者沒區彆。”
“區彆在於，”零抬起手，掌心浮現出一團黑色的代碼，代碼在他手中扭曲成一隻小巧的鳥，撲棱著翅膀飛向喵千歲，在她肩頭停了停，又化作光點消散，“我厭惡規則。”
喵千歲心中一動。她能感覺到那團代碼的善意，與之前遇到的防禦機製截然不同。
“主腦創造這個世界，本是為了模擬完美的秩序，”零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可它忘了，完美的秩序，本身就是最無聊的牢籠。你掌心的芯片，是我偷偷植入的‘鑰匙’，隻有像你這樣……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靈魂，才能激活它。”
喵千歲摸了摸掌心，那裡的溫度依舊溫熱。“所以你引我來這裡，就是為了讓我毀了這顆核心？”
“不隻是毀掉。”零指向金色核心，核心表麵的代碼突然加速流動，像在回應他的話，“主腦的意識就寄生在核心裡，它能吞噬所有試圖反抗的數據流。但你的存在是個例外——你是‘外來者’，你的數據頻率與這個世界完全不同，它無法同化你，反而會被你的數據乾擾。”
他頓了頓，麵具轉向喵千歲，語氣變得鄭重：“你可以‘改寫’它。”
“改寫？”
“用你的意誌，重寫這個世界的規則。”零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期待，“讓代碼不再隻是冰冷的指令，讓npc擁有自己的想法，讓這個世界……真正‘活’過來。”
喵千歲沉默了。她想起剛才在數據迷宮裡，那些重複著機械動作的npc，想起那些被固定在腳本裡的戰鬥模式，確實像一群被線操控的木偶。如果能讓他們擁有自由……似乎比單純毀掉核心更有意思。
就在這時，金色核心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整個控製室開始劇烈震顫，透明管子裡的數據流瘋狂翻湧，主腦的意識被驚動了。
【警告！檢測到高危外來者，啟動終極防禦！】
【警告！修正程序零發生叛變，啟動清除協議！】
冰冷的機械音充滿了整個空間，與之前不同，這次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憤怒與殺意。無數道金色的光束從核心射出，直逼喵千歲與零！
“它來了！”零猛地將一把黑色的匕首扔給喵千歲，匕首柄上刻著同樣的眼睛符號，“這是‘破界刃’，能斬斷主腦的數據流！我掩護你，去核心那裡！”
喵千歲接住匕首，匕首入手沉重，刃身流淌著與她能量劍相似的藍光。她沒有猶豫，轉身衝向金色核心。零則抬手召喚出無數黑色代碼，形成一道堅固的屏障，擋住了那些金色光束。
“哢嚓——”屏障在金色光束的衝擊下迅速碎裂，零悶哼一聲，麵具下滲出一絲暗色的數據流，像在流血。
“彆管我！快！”零嘶吼著，再次催動代碼，屏障重新凝聚。
喵千歲咬緊牙關，腳下的代碼流自動為她鋪出一條通路。她避開射來的光束，縱身一躍，跳上懸浮在核心旁的平台。金色核心近在咫尺，她甚至能看到核心內部，一團模糊的灰色影子在瘋狂扭動——那就是主腦的意識。
【外來者！你會被同化的！這個世界容不下你！】主腦的聲音直接在她腦海中炸響，帶著蠱惑的意味。
“容不容得下，不是你說了算。”喵千歲握緊破界刃，將體內所有的力量——那些屬於“喵千歲”的、獨一無二的意誌，全部灌注到匕首之中。
她猛地將破界刃刺向金色核心！
“噗嗤”一聲，匕首沒入核心，表麵的代碼瞬間紊亂，發出刺耳的尖叫。主腦的意識瘋狂掙紮，金色核心劇烈震顫，整個控製室的代碼開始失控般地翻湧，有的化作火焰，有的化作冰霜，有的甚至化作了飛舞的花瓣——這是主腦失控後，混亂數據流的具象化。
喵千歲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與主腦的意識碰撞。她沒有試圖吞噬它，而是將自己的意誌像種子一樣，強行注入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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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毀掉你們，”她在心中默念，“但你們也彆想再困住任何人。”
“代碼可以自由組合，npc可以自己選擇人生，戰鬥不必遵循腳本，這個世界……該有無限可能。”
她的意誌像一道洪流，衝刷著主腦的意識。金色核心的光芒漸漸變得柔和，表麵的代碼不再是冰冷的指令，而是開始呈現出各種鮮活的色彩——紅的像火，綠的像草，藍的像海。
主腦的嘶吼聲越來越弱，最終徹底沉寂下去。
當喵千歲拔出破界刃時，金色核心已經變成了一顆通體透明的晶石，裡麵流淌著五彩斑斕的數據流，像一顆跳動的、充滿生命力的心臟。
控製室的震顫停止了。零走到她身邊，看著那顆晶石，麵具下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釋然。“它……接受了你的改寫。”
喵千歲看著自己的手心，芯片的溫度漸漸散去，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她的體內。她能感覺到，整個《星界紀元》的世界正在發生微妙的變化——遠處傳來npc驚訝的交談聲，似乎在討論著突然出現的新想法；空中的全息屏幕不再播放固定的畫麵，而是開始隨機切換著各種新奇的場景。
“看來……成功了。”她笑了，笑容裡帶著一種酣暢淋漓的快意。這種用自己的意誌改變世界的感覺，比任何戰鬥都更讓她著迷。
零看著她，忽然抬手摘下麵具。麵具下，是一張極其普通的臉，甚至有些蒼白，但那雙眼睛卻異常明亮，像藏著一片星空。“現在，這個世界屬於你了。”
喵千歲搖搖頭，將破界刃扔回給他：“不屬於誰，它屬於它自己。”她走到控製室的窗邊，看向外麵的世界——代碼洪流依舊奔騰，但不再是單一的綠色，而是化作了五彩斑斕的河流，在空中交織成絢麗的光帶。
“我還有很多地方沒去看看呢。”她轉身，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比如那個據說藏著dragons龍）的火山島，還有能讓人忘記一切的迷霧森林……”
零看著她躍躍欲試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需要向導嗎？我對這個世界，比誰都熟悉。”
喵千歲挑眉：“你不怕我把你也‘改寫’了？”
“如果能被你這樣有趣的靈魂改寫，似乎也不是壞事。”零的笑容很淡，卻帶著真誠。
陽光透過代碼構成的雲層，灑在兩人身上，帶著一絲溫暖的溫度。喵千歲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手腕，感受著體內與這個世界愈發契合的力量。
唱歌、共生、守護……那些遙遠的過往已經模糊，現在的她，隻想在這片由代碼與自由構成的世界裡，儘情奔跑，肆意闖蕩，用自己的意誌，寫下屬於“喵千歲”的、全新的故事。
而這故事的第一站，就從那座火山島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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