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爬上窗台時，喵千歲是被粥香喚醒的。
她翻了個身，鼻尖在枕頭上蹭了蹭，聞到的卻不是熟悉的薰衣草香，而是混著糯米和桂花的甜暖氣息。意識回籠的瞬間，昨晚那些發燙的擁抱與親吻忽然撞進腦海，臉頰“騰”地燒了起來。
她趿著拖鞋走到臥室門口，悄悄拉開條縫往外看。陸時衍正係著圍裙站在廚房灶台前，晨光順著他的發梢往下淌，在他握著木勺的手上投下細碎的光斑。砂鍋咕嘟咕嘟地冒著泡，甜香就是從那裡飄出來的。
“醒了？”他像是背後長了眼睛，頭也沒回地開口，聲音帶著剛睡醒的微啞，“再等五分鐘，桂花糯米粥就好了。”
喵千歲紅著臉走到廚房門口，看著砂鍋裡翻滾的米漿，糯米煮得綿密，桂花撒在上麵，浮起一層細碎的金黃。“你怎麼知道我喜歡桂花？”她記得自己從沒說過。
陸時衍舀了勺粥試了試溫度，聞言側過頭笑了：“上次在客棧撿到的桂花糕碎屑，你嘴角沾著都舍不得擦。”
原來他從第一次見麵就記住了。喵千歲的心跳像被粥裡的糖塊甜化了，指尖不自覺地絞著睡衣下擺，忽然想起昨晚他牽她手時的溫度，還有額頭那個輕得像羽毛的吻。
“去洗漱吧，”他把木勺放回鍋裡，往她手裡塞了個溫熱的雞蛋，“涼了就不好吃了。”
雞蛋的溫度透過掌心傳過來，暖得她指尖發麻。她轉身往浴室走，路過玄關時，瞥見那束搶救回來的婚禮花束正插在花瓶裡，被晨光一照，粉白的玫瑰像是鍍了層金邊。
等她洗漱完出來，餐桌上已經擺好了碗筷。兩碗冒著熱氣的糯米粥，碟子裡放著切好的醬菜，還有兩個煎得金黃的荷包蛋。陸時衍解下圍裙坐在對麵，正拿著手機回複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飛快。
“在忙嗎？”她拿起勺子舀了口粥，桂花的甜混著糯米的香在舌尖化開，熨帖得讓人想歎氣。
“嗯，跟蘇晴說花束的事。”他放下手機，把荷包蛋往她碟子裡推了推，“她剛醒，看到消息估計要跳起來。”
話音剛落，陸時衍的手機就響了，屏幕上跳出蘇晴的名字。他按下免提，那邊立刻傳來蘇晴又驚又喜的聲音：“時衍！你們真把花束搶救回來了？我還以為要賠客戶一大筆錢呢！千歲呢？讓她接電話，我要好好謝謝她！”
喵千歲剛喝進嘴裡的粥差點噴出來，紅著臉擺手。陸時衍低笑出聲，對著手機說：“她在喝粥呢，等會兒讓她回你。客戶那邊我已經溝通過了，說花束有點小改動，他說沒問題。”
“還是你靠譜！”蘇晴在那頭感慨，“對了，你們倆……昨晚沒發生什麼吧？孤男寡女在花店裡待一晚上……”
“蘇晴！”喵千歲終於忍不住出聲，臉頰燙得能煎蛋。
“好好好，我不問了。”蘇晴笑得狡黠，“晚上請你們吃飯，就當謝禮了，不許推辭！”
掛了電話，餐桌旁的空氣忽然變得有些粘稠。陸時衍看著她泛紅的耳根，眼底的笑意像化不開的蜜糖：“晚上……去嗎？”
“去、去吧。”喵千歲低下頭，假裝專心對付碗裡的粥，卻感覺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臉上，連耳根都燒了起來。
吃完早飯，陸時衍去醫院處理些瑣事，喵千歲則回花店幫忙。剛推開花店門，就被蘇晴拉到裡屋，一臉“我懂”的表情上下打量她。
“老實交代，昨晚是不是確定關係了？”蘇晴往她手裡塞了顆糖，“看你這臉紅的樣子，肯定是了。”
喵千歲被她看得更不好意思，剝了糖紙把糖放進嘴裡，檸檬味的酸勁讓她皺了皺眉：“就……就說了幾句話。”
“說幾句話能讓陸時衍今天早上嘴角掛到天上？”蘇晴顯然不信，拿起噴壺往玫瑰上灑水，“他剛才來送花束，放下就跑，我問他是不是跟你表白了，他耳朵紅得跟番茄似的。”
喵千歲的心像被羽毛輕輕搔過，甜絲絲的。她走到花架前，拿起剪刀修剪枝葉，指尖碰到玫瑰刺時，忽然想起陸時衍小時候摘玫瑰被紮的事，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傻笑什麼呢？”蘇晴湊過來，“是不是在想陸醫生？”
“沒、沒有。”喵千歲趕緊收回思緒，認真修剪花枝，卻不小心剪歪了一根，疼得“嘶”了一聲。
“小心點。”蘇晴趕緊拿過她手裡的剪刀，“看你這魂不守舍的樣子，今天放你半天假吧，回去好好跟陸醫生培養感情。”
“不用了，我能行……”
“聽話。”蘇晴把她往門口推，“再不走我打電話讓陸時衍來接你了。”
喵千歲拗不過她，隻好拿著包離開花店。走在梧桐樹下，陽光透過葉隙落在身上，暖融融的。她掏出手機，猶豫了很久，還是給陸時衍發了條微信：【蘇晴放我假了，現在回公寓。】
消息剛發出去，就收到了回複，隻有兩個字：【等你。】
她看著那兩個字，心跳漏了一拍，腳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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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時，陸時衍竟然已經回來了，正坐在沙發上看病例。聽到開門聲，他立刻放下手裡的東西站起來：“這麼快就回來了？”
“蘇晴硬讓我回來的。”喵千歲換了鞋，走到他麵前，看到他膝蓋上放著的病例夾，“你不用上班嗎？”
“下午才去。”他拿起沙發上的毯子，往她身上披了披，“早上有點涼。”
毯子帶著他身上的雪鬆香，喵千歲裹緊了些，在他旁邊坐下。兩人沒說話，他低頭看病例，她就捧著手機看那本花草書，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兩人身上，安靜得像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