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鳴星係是一片深邃的暗紫色星雲,沒有恒星的光芒,隻有無數細碎的光點在其中漂浮,像散落的星塵。這裡的寂靜帶著一種奇異的壓迫感,連突擊艇的引擎聲都被星雲吸收,變得模糊而遙遠。
“星軌石顯示,這裡的磁場能記錄生物的精神波動,”凱盯著屏幕上跳動的波紋,“那些逝去的生靈,他們的意念被星雲保存下來,形成了這些‘低語’。”
喵千歲戴上特製的聲波接收器,耳機裡立刻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響——像是風穿過峽穀的嗚咽,又像是無數人在低聲訴說,雜亂卻又帶著某種規律。“這些聲音……能分辨出具體的內容嗎?”
“需要找到‘共鳴點’,”凱指著星軌石投射的三維模型,模型中心有一個閃爍的藍點,“那裡的能量最集中,或許能聽到最清晰的低語。”
突擊艇小心翼翼地穿過星雲,周圍的光點越來越密集,它們並非星辰,而是凝聚的精神波動,觸碰艇身時會留下淡淡的光斑,像某種無聲的問候。凱操控著飛行器,避開那些能量過強的區域——星軌石警告,過於強烈的精神波動可能乾擾人的心智。
靠近共鳴點時,耳機裡的低語突然變得清晰。那是一段斷斷續續的歌聲,用一種早已失傳的語言演唱,旋律哀傷而溫柔,像是在訴說離彆與思念。
“是落星族的古老歌謠,”凱的聲音帶著震驚,他聽懂了其中幾句,“唱的是‘無論走多遠,星軌總會將我們連在一起’。”
喵千歲看著他眼中泛起的淚光,默默取下一隻耳機遞給他。兩人並肩聽著,歌謠在寂靜的駕駛艙裡流淌,仿佛有無數落星族的先祖在耳邊低語,訴說著他們的遷徙、他們的堅守、他們對家園的眷戀。
除了歌謠,還有其他的低語漸漸清晰:有水晶文明的工匠在談論新的雕刻技法,語氣裡滿是對藝術的癡迷;有繁星係的商人在計算著貿易賬目,夾雜著對家人的牽掛;還有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哼唱著靜語林的植物之歌,帶著無憂無慮的快樂。
這些低語沒有驚天動地的大事,全是生活裡的細碎片段,卻比任何史詩都更動人。它們證明著那些生靈曾經真實地存在過,愛過,努力過,即使生命消逝,意念也化作星塵,留在了這片星雲裡。
“存在的意義,或許不在於活得有多長久,”凱關掉聲波接收器,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平靜,“而在於留下過什麼,被誰記得。”
他指著窗外一顆特彆明亮的光點:“你看,那顆波動很像星骸的能量頻率,或許是它在霧母那裡傳遞的意念,被星雲捕捉到了。”
喵千歲看著那顆光點,忽然覺得眼眶發熱。星骸以另一種形式守護著霧母,它的存在雖換了形態,卻從未真正消失。就像這些低語,即使逝去,也以獨特的方式延續著“存在”。
他們在共鳴點停留了整整一天,聽了無數段低語,像是翻閱了一部跨越時空的生命圖鑒。凱用歸航琴記錄下那些旋律,琴弦在星雲的能量影響下,自動彈出與低語共鳴的調子;喵千歲則用星際記錄儀拍攝那些光點的軌跡,它們流動的姿態,像一首無聲的詩。
離開前,凱將一小塊落星族的星核碎片留在了共鳴點。碎片融入星雲,立刻激起一圈圈漣漪,周圍的光點紛紛向它彙聚,仿佛找到了新的歸宿。“讓它留在這裡,”凱輕聲說,“成為落星族存在過的另一個證明。”
喵千歲也取出一枚星絲銀戒的複製品——那是她用繁星係的材料製作的,刻著她和凱的名字。她將戒指放在碎片旁:“也算我們來過的痕跡。”
突擊艇駛離空鳴星係時,星雲裡的低語突然彙聚成一首和諧的樂章,像是無數生靈在為他們送彆。那些光點組成一道明亮的光軌,指引著他們前行的方向,溫柔而堅定。
“下一站去哪裡?”喵千歲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漸漸變淡的暗紫色星雲,心裡一片寧靜。
凱調出星軌石的最新坐標,上麵顯示著一個從未被標記的顯示,隻有一個模糊的符號,像是兩隻手交握的形狀。“星軌石說,那裡是‘歸宿星係’。”
“歸宿?”
“嗯,”凱轉頭看她,淺金色的瞳孔在駕駛艙的燈光下格外溫暖,“或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最終的‘歸航點’。”
喵千歲笑了,伸手握住他的手。星絲銀戒與鐵藤指環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在回應這個名字。
突擊艇朝著未知的星係飛去,艙內,歸航琴的琴盒靜靜躺著,星際記錄儀裡存滿了沿途的風景,星軌石的光芒始終明亮。窗外,空鳴星係的低語漸漸遠去,卻在他們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記——存在的證明,從不是驚天動地的壯舉,而是那些與他人相關的細碎瞬間,是被記得,被牽掛,被愛。
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或許歸宿星係真的是終點,或許還有更遠的星途,但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刻他們並肩坐著,聽著彼此的呼吸,看著共同的方向,這本身,就是最堅實的“存在之證”。
星河流轉,時空漫漫,而他們的星軌,正朝著名為“歸宿”的光,緩緩延伸。
喜歡維度情途:每世皆遇良人請大家收藏:()維度情途:每世皆遇良人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