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陽透過窗欞,灑在鋪著厚厚錦褥的小床上。繈褓中的嬰兒閉著眼睛,小臉紅撲撲的,呼吸均勻,嘴角偶爾會微微抽動,像是在做什麼美夢。
衛凜笨手笨腳地坐在床邊,伸出指尖,想碰又不敢碰,隻能小心翼翼地懸在半空,眼神裡滿是新奇與珍視。
“他長得真像你。”喵千歲靠在床頭,聲音還有些虛弱,卻帶著笑意。小家夥眉眼間的英氣,分明是衛凜的影子。
衛凜嘿嘿一笑,撓了撓頭:“眼睛像你,亮得很。”他想了想,又道,“叫什麼名字好?”
此前他們曾玩笑般提過“念安”,取思念平安之意,如今真要定名,反倒覺得不夠貼合這份踏實的歡喜。
喵千歲望著窗外飄落的細雪,輕聲道:“就叫‘衛明’吧。明,既是光明,也取‘明辨’之意,願他此生心明眼亮,辨是非,守本心。”
“衛明……”衛凜在舌尖念了一遍,眼中漸漸亮起光,“好名字!就叫衛明。”既有她父親“明慧”的影子,也藏著他們對孩子最樸素的期許。
衛明似乎聽懂了,小嘴巴動了動,發出細微的“咿呀”聲。
衛凜頓時緊張起來,連忙回頭看喵千歲:“他是不是餓了?還是冷了?”
喵千歲被他慌張的樣子逗笑了:“傻樣,他這是醒了呢。”
果然,小家夥慢慢睜開眼睛,一雙烏溜溜的眸子四處打量,看到衛凜時,竟沒有哭鬨,反而好奇地眨了眨眼。
衛凜的心瞬間化了,忍不住伸出手,輕輕碰了碰孩子柔軟的臉頰。小家夥像是被癢到,咧開沒牙的嘴,露出一個無意識的笑容。
“他笑了!他朝我笑了!”衛凜像個孩子般歡呼起來,引得喵千歲也跟著笑。
青禾端著藥碗進來,見此情景,打趣道:“將軍現在哪還有半分在北營的威嚴,活脫脫一個新手奶爸。”
衛凜也不惱,樂嗬嗬地接過藥碗,小心地吹涼了,才遞到喵千歲唇邊:“快趁熱喝了,好得快些。”
日子就在這樣細碎的溫馨中緩緩流淌。衛凜隻要不出營,便會守在妻兒身邊,學著換尿布、哄孩子,雖常手忙腳亂,卻樂在其中。他那身常年沾染風霜的銀甲,似乎也漸漸染上了煙火氣。
喵千歲則在調養身體的同時,陪著衛明咿呀學語。小家夥長得極快,轉眼便過了滿月,脖子能微微挺直,看到人會揮舞著小手,發出“咯咯”的笑聲。
這日午後,衛凜休沐在家,正抱著衛明在庭院裡曬太陽。小家夥穿著厚厚的虎頭襖,像個圓滾滾的小球,被父親舉得高高的,嚇得小手緊緊抓住衛凜的衣襟,卻又興奮地蹬著小腿。
喵千歲坐在廊下看著,手裡繡著一個小小的虎頭鞋,陽光灑在她身上,溫暖得讓人眯起眼睛。
“你看他,膽子倒不小。”衛凜將孩子抱回懷裡,用胡茬輕輕蹭了蹭他的臉頰,惹得衛明咯咯直笑。
“隨你。”喵千歲笑著搖頭,“當年你敢單槍匹馬闖蠻族大營,他現在就敢被你舉那麼高。”
衛凜走到她身邊坐下,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木雕——是個騎著小馬的孩童,雕工雖不算精致,卻憨態可掬。“給明兒的,等他大了,我教他騎馬。”
喵千歲接過木雕,指尖撫過上麵的紋路,心中一暖:“他要是像你一樣愛武,我便教他讀書,文武兼修才好。”
“都聽你的。”衛凜握住她的手,兩人相視一笑,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
衛明在父親懷裡待膩了,扭動著小身子要往母親那邊去。喵千歲伸手接過,小家夥立刻抓住她胸前的衣襟,小嘴湊過去,胡亂地啃著,惹得兩人又是一陣笑。
遠處傳來北營的號角聲,衛凜抬頭望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歉意:“我該回營了。”
“去吧,路上小心。”喵千歲替他理了理衣襟,“傍晚我讓廚房做你愛吃的醬肘子。”
衛凜低頭,在她額上輕輕印下一個吻,又捏了捏衛明的小臉,才轉身離去。藏青色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腰間的荷包隨著步伐輕輕晃動,那是她親手繡的勁竹,在風中仿佛也挺直了腰杆。
喵千歲抱著衛明,站在廊下,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見,才轉身回屋。小家夥似乎知道父親走了,也不鬨了,靠在母親懷裡,乖乖地吮著手指。
她低頭看著孩子熟睡的側臉,忽然覺得,所謂歲月靜好,大抵就是這般模樣——有稚子繞膝,有愛人牽掛,有一飯一蔬的尋常,也有彼此守護的篤定。
窗外的陽光正好,照得屋內一片明亮。虎頭鞋還在手中,針腳細密,像她此刻的心境,踏實而溫暖。
北營的號角聲還在隱隱傳來,卻不再是緊張的警報,而是安穩的日常。深宮的權謀,邊關的烽火,都已化作過往雲煙,沉澱在歲月裡,滋養出這一室的煙火與溫情。
往後的路還長,有他,有孩子,有彼此執手的溫暖,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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