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水到渠成。
溫凝臉上哪還有半點委屈,笑得像隻偷腥成功的小狐狸,狡黠的光芒映在車窗玻璃上。
“老板,蘇夫人可是開口就給我三千萬呢!我都沒舍得離開你~”
她故意用誇張的語氣表忠心,眼神卻亮晶晶地看著他。
明明知道這是她的討好和玩笑話,甚至帶著明顯的算計。
但蔣泊禹聽著那句“沒舍得離開你”,心裡某處不易察覺地動了一下,泛起一絲極其微妙的異樣感。
蔣泊禹移開視線。“說人話。”
溫凝:“我要任海升的把柄。”
這句話瞬間打破了剛才車內較好的氛圍。
蔣泊禹側頭看她,語氣聽不出喜怒。
“這就是你費儘心思接近我的目的?”
兜兜轉轉,還是為了學位被頂替的事情。
溫凝迎著他的目光沒有絲毫閃躲,坦然地點了點頭:“是。”
她沒有否認。
在這種時候,坦誠遠比狡辯更有力量。
如果她表現得毫無目的,蔣泊禹反而會懷疑她藏著更深的算計。
任豪軒和她之間是天大的仇怨,如今有了機會,她自然要提。
她的直接承認,讓前排豎著耳朵聽的陳助理瞬間捏了一把冷汗!
老板最厭惡的就是彆有用心的,工於心計的女人!溫凝怎麼就這麼承認了?!
蔣泊禹的心確實沉了一下。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快迅速蔓延開來。
他分不清這不快究竟是源於溫凝的彆有用心,還是……源於她靠近的動機,不是因為他本人。
然而,當他看到溫凝眼中的倔強,又覺得這是自己的報應。
當初他查到任家濫用職權頂替學位,選擇冷眼旁觀,甚至還給溫凝出難題。
後來也聽說她入學後仍被任豪軒屢屢找麻煩……
某種意義上,正是他當初的漠視,才將這隻帶著利爪的小獸,逼到了必須處心積慮來到他身邊。
“任海升你動不了。”
蔣泊禹陳述著一個冰冷的事實。
一市之長,盤根錯節,絕非溫凝或者溫家可以撼動的,以卵擊石,隻會粉身碎骨。
短暫的沉默後,溫凝眼中那一點點希冀的光芒,徹底熄滅了。
她緩緩低下頭,“知道了。”
說完這三個字,溫凝徹底沉默。
這種沉默不同於往常,它壓抑、沉重,帶著一種心死般的絕望。
在封閉的車廂裡無聲地蔓延,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
蔣泊禹非常不喜歡這種氛圍,這讓他感到莫名的煩躁。
他想起剛才蘇夫人開口就是三千萬,試圖用另一種方式補償她,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華城那個項目我可以給你3的乾股。”
他開口,語氣恢複了一貫的商業化的平靜。
折算下來,溫凝每年至少能拿到六百萬左右的分紅。
這比起蘇夫人一次性買斷的三千萬,是一筆更為長久的收入,並且背靠天樞集團,幾乎穩賺不賠。
這在他看來,已是極大的優厚。
一滴晶瑩的淚水毫無征兆地滴落在溫凝的手背上。
她極力忍著哽咽,聲音帶著扭曲的哭腔:“好的,謝謝老板,老板真大氣。”
明明是感謝的話,聽起來卻無比刺耳,充滿了嘲諷。
蔣泊禹蹙眉,喚了她一聲:“溫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