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帶著歉意總結:
“情況就是這樣,所以直到現在,一碗像樣的麵條還沒出鍋,耽誤了你的早餐時間。”
溫凝看著廚房裡那三個平時呼風喚雨的男人,此刻卻擠在狹小的空間裡。
為了一碗麵條暗中較勁。
她一時間不知該作何表情,隻覺得這畫麵荒謬又有點理所當然。
林玉的話音剛落,廚房裡就傳來一陣“乒鈴哐啷”的巨響,還伴隨著男人壓抑的低斥。
溫凝和林玉同時朝裡望去,隻見裡麵更加混亂。
麵條撒了一地。
容禮手裡拎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追著程跡,程跡則一手一個鍋當作臨時盾牌。
沈度不知何時拿起了木質菜板,優雅卻又略顯滑稽地擋在身前,隔絕身邊的戰場。
當容禮追著程跡衝出廚房門口時,兩人猛地刹住了腳步。
溫凝正靜靜地站在門口,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眼神望著他們。
三個男人瞬間僵住,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的不自然。
他們此刻的形象,一個拿著菜刀,一個舉著雙鍋,一個端著菜板。
實在與威猛可靠,矜貴型男這些詞彙相去甚遠。
程跡最先反應過來,迅速將鍋放下。
冷硬的臉上努力擠出緩和的神色,聲音也放低了些:“你醒了。”
容禮停在程跡身後,眼神裡還殘留著未消的戾氣和煩躁。
但在對上溫凝目光的刹那,他像是被燙到一樣,有些不自然地猛地偏開頭。
假裝去看遠處的海平麵,緊抿著唇,難得地沒有出聲。
沈度從容地走出來,隨手拍了拍外套上沾染的少許灰塵,恢複了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程跡走到溫凝麵前,距離保持得恰到好處,語氣是小心翼翼的關切:
“好點了嗎?”他指的是她的感冒。
溫凝沒有看他,隻是微微低著頭,視線落在自己的腳尖上,點了點頭。
這細微的回應,卻讓程跡緊繃的心弦鬆了一些。
她總算願意理他了。
“抱歉,”他聲音帶著歉意,“早餐……被我們搞砸了。”
“搞砸的是你。”容禮在後麵忍不住出聲辯解。
語氣硬邦邦的,但餘光卻始終留意著溫凝的反應。“要不是你們影響我,麵條早就煮好了!”
沈度略帶無奈地歎了口氣,“都說了我煮的麵味道最好,他們兩個就是不信。”
“屁!”容禮立刻反駁,“人在生病的時候味覺失靈,吃什麼都沒感覺。”
程跡也看向溫凝,認真地求證,似乎這個問題很重要:“溫凝,昨天的麵條好吃嗎?”
沈度站在一旁,臉上帶著理所當然的自信。
溫凝抬起眼,目光在他們三人臉上逡巡一圈。
然後佯裝努力回憶的樣子,輕輕“嗯”了一聲,帶著點無辜的茫然:
“其實……我不記得什麼味道了。”
……
一陣詭異的沉默。
沈度臉上的自信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
他本來覺得跟另外兩個家夥一起擠廚房做麵條是無聊的事。
結果這個小沒良心的,居然連味道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