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茜茹心情複雜地看著眼前這父女相殘的一幕,心底泛起陣陣寒意。
她沒想到,溫季明竟能親手將毒藥喂進自己疼愛女兒的嘴裡。
這個男人的涼薄與狠心,一瞬間讓她感到恐懼。
做他的女兒,的確是倒了八輩子黴。
趙茜茹默默地拿出手機,給溫凝發去了信息:
【藥,喂下去了。】
溫凝剛好吃完飯,正站在飯店門口。
看著趙茜茹發來的信息,屏幕的冷光映著她平靜的臉。
一片晶瑩的雪花悄然飄落,恰好落在手機屏幕上。
冰晶慢慢融化,化成一滴微小剔透的水珠,順著屏幕滑下,沾濕了溫凝的指尖。
她詢問身邊的容禮:“那藥,真的隻是糖豆?”
容禮邪魅地勾起唇角,眼底閃過得逞般的快意,“當然。”
他有的是手段讓溫嫿和溫季明深信不疑。
容禮不會讓溫凝的手沾上人命。
誅心,遠比殺人來得有趣。
也該讓溫季明和溫嫿好好嘗嘗,被所謂的親情傷害的滋味。
雖然......容禮認為這還遠不及溫凝曾經承受的十分之一。
溫凝睫毛顫抖了一下。
一片雪花悄然落在她的肩頭,在衣料上停留片刻,漸漸消融。
蔣泊禹將一件外套披在溫凝的肩上,動作細致而自然。
容禮撐開一把黑色大傘,為溫凝遮去了簌簌落下的雪。
那些純潔無瑕的冰晶,在漆黑的夜幕中執著地飛舞。
在路燈下反射著微弱而純淨的光芒,像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驅散著深沉的黑暗。
京城的第一場雪就這麼來了。
溫凝低頭,看著一片雪花旋轉著落入她的掌心。
姐妹之間的二選一,始終是溫凝的心結。
可為什麼必須要有二選一呢,她和溫嫿本可以同時被選擇。
愛多一點少一點,她不在乎的。
但她就是,從來沒有被選擇過。
溫凝低頭,看著掌心的雪花在自己的體溫下慢慢融化。
就在這時,一隻溫熱的手掌覆了上來,包裹住她微涼的手。
溫凝抬眼,程跡不知何時已來到身邊,他出任務結束,便徑直來找他們彙合了。
程跡握緊她的手,沉穩的聲音驅散了雪夜的微寒:
“天冷,我們送你回家。”
雪,無聲地下了一整夜。
溫凝是被持續的電話鈴聲吵醒的。
她摸索著拿起手機。
“凝凝,你起了嗎?”溫季明的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急切。
“起了,爸爸。”溫凝的嗓音有些沙啞,純粹是昨晚吃的宵夜有些上火。
溫季明顯然想歪了,語氣變得更加小心翼翼:“那個……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嗯,你說。”
“就是,蔣先生不是說今天可以注資了嗎?爸爸想問問,大概是什麼時候?我這邊資金都已經準備到位了。”
溫凝:“準備了多少?”
溫季明:“按照你的要求,準備了五億!”
溫凝:“為了湊這筆錢,爸爸一定借了不少吧?”
如今的溫家早已不複當年,要拿出五個億的現金絕非易事。
溫季明卻滿是盲目的自信:“沒關係的,等項目啟動,以後我們溫家多少個五億拿不出來?”
“好,我一會兒問問泊禹他的安排。”
“好的好的!凝凝,爸爸等你消息!”
溫季明歡天喜地地掛斷電話。
溫凝放下手機,從寬敞柔軟的大床上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