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是肖強。”
“隻不過，是一個遵從了‘劇本’的安排，回歸了自己真正‘角色’的肖強。”
冷鋒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鋼針，紮進鬼影的耳朵裡。
劇本？
角色？
什麼意思？！
“肖強！你他媽醒醒！我是鬼影！”
鬼影目眥欲裂，衝著對麵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嘶吼。
他不信！
這絕對是某種幻術！或者是易容！
肖強，那個能為兄弟兩肋插刀，把後背交給所有人的修羅殿總負責人，怎麼可能會變成敵人！
然而，對麵的“肖強”，對他的嘶吼毫無反應。
那雙空洞的眼睛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他動了。
沒有預兆。
前一秒還靜立原地，下一秒，整個人就消失在原地。
一股致命的危機感，從鬼影心底炸開！
他想也不想，腰身猛地一扭，身體以一個極限的角度向側後方閃去。
可還是晚了。
一隻拳頭，帶著撕裂空氣的音爆，擦著他的肋骨轟了過去。
拳風刮過，鬼影隻覺得肋下一片火辣辣的劇痛，作戰服瞬間被撕開一道口子，幾根肋骨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
好快！
鬼影心頭劇震。
這速度，這力量，比他認識的肖強，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不等他穩住身形，那道身影如影隨形，再次欺近。
第二拳。
直取鬼影的胸口！
這一拳的招式，鬼影再熟悉不過。
修羅十三式，第一式，閻羅帖！
這是修羅殿最基礎的拳法，講究一擊必殺，簡潔高效。
但眼前的這一招，卻多了一種東西。
一種純粹為了殺戮而存在的，機械般的精準與冷酷。
“住手！”
鬼影雙臂交叉，格擋在胸前。
他想喊，想喚醒自己的兄弟。
“砰——！”
沉悶的撞擊聲，在八角籠內回蕩。
鬼影的雙臂，瞬間失去了知覺。
一股沛然莫禦的巨力，從對方的拳鋒上傳來，摧枯拉朽般地衝垮了他的防禦。
“哢嚓！”
骨骼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鬼影整個人倒飛出去，像一個被砸飛的沙袋，人在半空，就已經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轟！”
他重重地撞在八角籠的鐵絲網上，然後滑落在地，掙紮了兩下，再也爬不起來。
“噗……”
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鬼影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收回拳頭，再次恢複靜立姿態的“肖強”。
一拳。
僅僅一拳，就廢掉了自己的戰鬥力。
這……真的是肖強嗎？
“看到了嗎？龍飛揚。”
貴賓包廂裡，冷鋒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一種病態的陶醉與欣賞。
“這，才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他從高背椅上站起身，緩步走下台階，走進了燈光聚焦的八角籠。
皮鞋踩在地麵上，發出“噠、噠”的清脆聲響，不急不緩。
“我幫他剔除了腦子裡那些無用的東西，比如……忠誠，友情，這些垃圾情緒。”
冷鋒走到龍飛揚麵前，張開雙臂，像一個在展示自己傑作的藝術家。
“然後，在‘蜂巢’的幫助下，我為他植入了最純粹的戰鬥指令。沒有猶豫，沒有恐懼，隻有百分之百的執行力。”
“他現在，是一個完美的殺戮機器。”
龍飛揚沒有說話。
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不是因為虛弱，而是因為一種難以遏製的憤怒。
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在冷鋒的臉上。
那雙曾經平靜如深潭的眸子，此刻翻湧著滔天的血色。
“你對我的兄弟，做了什麼？”
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兩塊砂紙在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冰渣。
“做了什麼？”
冷鋒笑了，笑得無比愉悅。
“我隻是……在遵循劇本而已。”
他走到龍飛揚身邊，湊到他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道：
“你以為你為什麼能一路贏到現在？”
“你以為那個叫鐵麵的老東西，為什麼那麼巧就被你識破了？”
“你以為你手臂上的毒，為什麼那麼輕易就解了？”
冷鋒的聲音充滿了魔力，每一個問題，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龍飛g揚的心上。
“你的心頭血，你服下的藥劑，你殺死的那些怪物，你信任的兄弟……”
“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劇本裡，龍飛揚。”
“我隻是想看看，一隻被拔光了牙齒，折斷了爪子的老虎，在絕境之中，到底還能不能咬人。”
冷鋒直起身，退後兩步，上下打量著龍飛揚，滿意地點了點頭。
“現在看來，你沒有讓我失望。”
“你……很精彩。”
轟！
龍飛揚的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