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安辦事確實是一把好手。
不到五分鐘。
地上那些被打成爛泥的保鏢,還有像死狗一樣癱軟的馬庸和劉嘯天,就被裝進了黑色的特大號垃圾袋。
拖走的時候,還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暗紅色的拖痕。
清潔工很快就提著桶來了,消毒水的味道迅速覆蓋了血腥味,破碎的玻璃渣子被掃得乾乾淨淨。
除了牆角那一點沒擦乾淨的血點子,這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龍飛揚靠在icu門口的牆上。
他從兜裡摸出一盒皺皺巴巴的紅塔山,手指頭微微抖了一下,抖出一根叼在嘴裡。
剛想掏火機。
手停住了。
這是醫院。
“哢嚓。”
煙被他兩根手指直接捏成了粉末,連同那個紅白相間的煙盒,順手拋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胸口裡那股氣血還在翻騰,像是煮開的滾水。
剛才為了把葉知秋從鬼門關拉回來,他強行逼出了本源精血,又動用了那股霸道的修羅之力。
現在的身體內部,就像是一台把油門踩到底跑了三天三夜的發動機,正在發出那種讓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
但他不能倒。
他站得筆直,像一杆插在陣地上的標槍,死死地釘在icu門口。
“哥……”
楊小安一路小跑回來,皮鞋底在瓷磚上踩得嗒嗒響。
他額頭上全是細密的冷汗,臉色還有點發白。
剛才龍飛揚那副殺神的模樣,太嚇人了。
楊小安自問在道上混了十幾年,砍過人也被人砍過,可想起剛才那場景,腿肚子還在轉筋。
那不是打架。
那是屠宰。
“人處理乾淨了?”
龍飛揚沒看他,視線穿過icu那扇厚重的玻璃窗,死死盯著病床上那個顯得格外渺小的身影。
“處理了。”
楊小安咽了一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聲音壓得很低,生怕驚動了裡麵的那位。
“直接裝進麻袋,灌了水泥,扔進化糞池了。那地方深,這輩子都彆想浮上來。”
他頓了頓,眼神裡透出一股狠勁。
“劉家那邊我也安排了兄弟。股市、實體店、還有他們那些見不得光的地下場子,我都摸清楚了。今晚就開始動手。”
“明天太陽升起之前,劉家在蘇城連個渣都不會剩。”
龍飛揚點點頭,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
仿佛滅掉一個蘇城豪門,就像是隨手拍死一隻蒼蠅那麼簡單。
“這幾個人守在這。”
他抬手指了指門口那一排站得像木樁一樣的黑衣大漢。
“一隻蒼蠅也不許放進去。”
“您放心!”
楊小安把胸脯拍得砰砰響,眼珠子瞪得溜圓,“除非我死,否則沒人能動葉小姐一根頭發。”
龍飛揚轉過身。
那雙眸子黑得像墨,沒有一絲人類該有的情感,隻有無儘的漠然。
他看著楊小安,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如果她少了一根頭發。”
龍飛揚的聲音很輕,輕飄飄的,卻讓楊小安感覺周圍的溫度瞬間降到了零下幾十度,骨頭縫裡都往外冒寒氣。
“你就自己跳進化糞池,給劉家那兩父子作伴。”
楊小安渾身一激靈,膝蓋一軟,差點當場跪下。
“是!飛揚哥!我拿腦袋擔保!要是葉小姐出事,我自己把自己剁碎了喂狗!”
龍飛揚不再廢話,推開那扇沉重的門,重新走進了病房。
病房裡很安靜。
隻有心電監護儀發出的“滴、滴”聲,一下一下,敲在人的心坎上。
病床上,葉知秋還在昏睡。
那張平時總是帶著幾分英氣、做事雷厲風行的臉,此刻顯得格外柔弱,像是一張易碎的白紙。
蒼白的皮膚下,隱隱透著一股不正常的潮紅。
那是他渡入她體內的精血,正在與紅蓮劇毒進行最後的廝殺。
龍飛揚走到床邊,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指尖傳來的觸感微涼。
脈搏雖然微弱,但已經平穩了下來,不再像剛才那樣狂亂。
那股霸道的修羅之力,正在一點點修複她受損的經脈,把那些毒素像是趕羊一樣趕出體外。
“命真硬。”
龍飛揚收回手,看著她緊閉的雙眼,冷哼了一聲。
這女人,平時看著挺聰明,關鍵時刻笨得像豬。
為了個破項目,連命都不要了。
就在這時,葉知秋的睫毛顫動了幾下,像是受驚的蝴蝶翅膀。
她緩緩睜開了眼。
視線還有些模糊,天花板上的白熾燈光刺得她眼睛生疼,腦子裡像是有把鋸子在拉扯。
她下意識地想要抬手擋一下光,卻發現手臂沉重得像是灌了鉛,根本抬不起來。
“醒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冷冰冰的,沒什麼溫度。
葉知秋費力地轉過頭。
龍飛揚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那張臉依舊冷得像塊冰,看不出任何情緒。
但他那件白襯衫上,胸口位置那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卻像是一根針,狠狠刺痛了葉知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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