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亞曆山大社區的居民們被召集到社區中心前的空地上。
陽光和煦,草坪翠綠,一切都散發著一種不真實的安寧。
狄安娜站在一個小木箱搭成的簡易講台上,身旁站著以瑞克為首風塵仆仆且眼神銳利的核心團隊成員。
居民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臉上帶著好奇、些許不安,以及一種長期安全環境下孕育出不自覺的鬆懈。
他們打量著瑞克這群人,像在觀察闖入精致花園的野獸。
狄安娜清了清嗓子,用她慣有試圖安撫人心的語調開始講話:“各位鄰居,我們很幸運,亞倫和埃裡克為我們帶來了瑞克·格萊姆斯先生和他的團隊。”
“他們擁有我們所缺乏在外部世界生存的寶貴經驗。”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人群,語氣變得鄭重:“為了亞曆山大的長遠安全,我決定,從即日起,社區的安全防禦、外部偵查、資源搜尋以及危機應對等所有相關事務,將由瑞克團隊全權負責。”
“我希望,也是要求,大家能夠積極配合,聽從他們的指揮和安排。”
話音落下,短暫的寂靜後,人群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麵,瞬間炸開了鍋。
“什麼?聽他們的?”
“我們在這裡生活得很好!為什麼要讓一群外來者指揮我們?”
“狄安娜,這太誇張了!我們自己能保護自己!”
“看看他們的樣子!渾身是血和泥!我們不能把安全交給這樣的人!”
抱怨、質疑、甚至帶著敵意的目光如同潮水般湧向講台。
一個穿著乾淨poo衫、身材微胖的男人大聲道:“我們需要的是融入,是合作,而不是把權力拱手讓人!他們才來了兩天!”
場麵眼看著就要失控。
狄安娜試圖解釋,但她的聲音被淹沒在嘈雜的反對聲中。
瑞克團隊成員們臉色沉靜,但眼神都冷了下來,手不自覺地向武器靠近。
他們早已習慣用行動證明一切,而非無謂的爭辯。
內心os:果然如此。溫室裡的花朵,不經曆風雨,永遠不知道牆外的嚴寒能凍裂骨頭。講道理?沒用。得讓他們“看見”。
就在狄安娜有些束手無策,瑞克準備上前強行壓製場麵時。
一個嬌小的身影向前邁了一步,走到了人群與講台之間最顯眼的位置。
是秦酒。
她沒有看那些激憤的居民,反而轉身,麵向瑞克團隊。
尤其是達裡爾,用清晰且不容置疑的語氣開口,聲音不大,卻奇異地壓過了嘈雜:
“達裡爾,把‘禮物’拿過來。”
達裡爾看了她一眼,沒有猶豫,轉身快步離開,幾分鐘後。
他拖著一個沉重不斷滲漏著暗黃色粘稠液體的麻袋走了回來,直接將其扔在了人群前方的空地上。
濃烈的、令人作嘔的腐臭味瞬間彌漫開來,讓不少養尊處優的居民立刻捂住了口鼻,麵露厭惡。
秦酒這才轉向人群,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黑眸平靜得如同深潭,掃過那一張張或憤怒或驚恐或厭惡的臉。
“誇張?沒必要?”
她開口了,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冰冷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接鑽進每個人的心底,“你們覺得這堵牆很堅固?”
“覺得每天修剪草坪、在太陽下曬曬被子就是生活?”
她抬腳,輕輕踢了踢那個滲漏的麻袋,袋口鬆散開,露出裡麵一截高度腐爛、爬滿蛆蟲的行屍殘肢,甚至還能看到破碎的衣物和森白的骨頭。
“啊啊——!”
幾個女人尖叫著後退。
秦酒無視了尖叫,目光鎖定在剛才叫得最凶的人身上:“你覺得你們能保護自己?靠什麼?”
“靠你手裡那把從來沒真正開過火,擦得鋥亮的獵槍?”
“還是靠你們晚上鎖好門就能高枕無憂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