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的氣氛在夜色漸深時達到了高潮,又隨著疲憊和酒精的作用緩緩沉澱。
人們三三兩兩地散去,回到各自的住所,臉上還帶著未儘的笑意。
篝火依舊在燃燒,但火勢小了許多,劈啪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秦酒幫著卡羅爾收拾完最後的殘局,感覺骨頭都快散架了。
她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準備回自己的小屋好好睡一覺。
內心os:社交真是個體力活,比殺行屍還累。總算結束了,可以回去擁抱我親愛的床……
然而,就在她走到自己小屋附近的陰影處時,一個高大的身影踉蹌著從旁邊撞了出來。
帶著濃重的酒氣,幾乎整個人靠在她身上。
秦酒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要抽出袖中的手術刀,但熟悉的氣息讓她硬生生止住了動作。
是達裡爾。
他幾乎從不喝酒,至少秦酒沒見過他喝醉的樣子。
此刻,他臉色潮紅,眼神渙散,平日裡總是緊抿的嘴唇微微張著,呼吸粗重。
他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骨頭,軟軟地靠在秦酒身上。
腦袋無力地垂在她的頸窩,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的皮膚上。
內心os:達裡爾?!他喝醉了?那個連喝水都像在完成任務的達裡爾?天塌下來了嗎?!
“達裡爾?你還好嗎?”
秦酒試圖扶穩他,但他實在太高太沉,她這小身板支撐得相當吃力。
達裡爾沒有回答,反而用雙臂緊緊地箍住了她,力道大得讓她有些窒息。
他把臉深深埋進她的頸窩,像個迷路的孩子找到了依靠,喉嚨裡發出模糊帶著哽咽的嗚咽。
“對……對不起……”
他含混不清地低語,滾燙的液體蹭在秦酒的脖子上,是眼淚。
內心os:他哭了?!達裡爾·迪克森哭了?!還道歉?!我是在夢遊嗎?!
秦酒徹底懵了,僵在原地,手足無措。
聽著他斷斷續續的懺悔和“彆不要我”、“彆拋棄我”的脆弱哀求,她的心像是被浸透了酸檸檬,又軟又澀。
她笨拙地拍著他的背,用自己都覺得乾巴巴的話安撫他。
直到這個沉默的男人最終被酒精徹底征服,靠著她站著睡了過去。
內心os:好了,感性時間結束,現實問題來了——我怎麼把這個一米八幾的醉漢弄走?扔在這裡喂蚊子好像不太人道……
就在秦酒對著沉睡的達裡爾一籌莫展,考慮是不是該去叫人時。
一個帶著戲謔的熟悉嗓音在她身後響起,打破了這略顯尷尬和沉重的寂靜。
“喲,小酒瓶,這是撿到寶了?”
秦酒猛地回頭,看到莫爾正懶洋洋地靠在不遠處的牆根陰影下。
手裡把玩著他那個從不離身的小刀,嘴角掛著那標誌性,帶著點痞氣和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笑容。
他顯然在那裡站了一會兒了。
內心os:莫爾?!他什麼時候來的?看多久了?完了,達裡爾這丟臉的樣子全被他看見了!
莫爾晃悠著走過來,目光在緊抱著秦酒不撒手、蜷縮著像個大型犬的達裡爾身上掃了一圈。
嗤笑一聲:“嘖,我這傻弟弟,喝點貓尿就這德性?真他媽出息。”
話雖這麼說,他還是把小刀塞回後腰,朝秦酒揚了揚下巴:“愣著乾嘛?”
“打算讓他在這兒給你當門神守一夜?”
“搭把手,把他弄回去。”
秦酒鬆了口氣,有人幫忙總比她一個人抓瞎好。“他住哪邊?”
“跟我來。”
莫爾上前,毫不客氣地拍了拍達裡爾的臉,“嘿,醒醒,笨蛋弟弟,挪窩了!”達裡爾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