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啪”地亮起，刺眼的白光讓徐玨下意識眯起眼睛。
她隨手將購物袋扔在辦公桌旁，整個人重重陷進轉椅裡，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房間裡安靜得能聽見空調的嗡鳴，徐玨渙散的目光漸漸聚焦在桌角的相框上，那是南初曉第二次來複查時，她偷偷留下的照片。
照片裡的少年低垂著眼睫，整個人籠罩在一種疏離的孤獨感中，與今天商場裡那個會開懷大笑的南初曉判若兩人。
“我到底在做什麼…”徐玨自嘲地笑了笑，指尖輕輕擦過相框玻璃。
作為一名醫生，她本該與病人保持距離，可現在卻像個變態似的收集病人的照片……
徐玨直起身子，雙手撐住扶手將自己往前帶，拿出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南初曉的身影立刻躍入眼簾，那是她今天在商場光明正大拍下的照片。
少年或低頭整理袖口，或對著鏡子微笑，甚至有幾張恰好捕捉到他回眸的瞬間，清澈的目光穿過屏幕直抵心底。
徐玨的指尖不自覺地撫上屏幕，指腹輕輕摩挲著照片裡南初曉的輪廓，看著看著，徐玨目光逐漸迷離了起來……
………
房間通風了兩天，已經可以住進去了，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南初曉也就順勢搬了過去。
鄭儀站在床邊，雙手熟練地抖開嶄新的床單，淺灰色的棉質布料在陽光下揚起一道柔和的弧線，像一片輕盈的雲朵緩緩落在床墊上。
“小南，把被套遞給我。”她頭也不回地伸出手
南初曉正抱著一疊剛洗好的衣物，聞言連忙騰出一隻手，從一旁拿起蓬鬆的羽絨被套，他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散落的收納箱，生怕踩到正在忙碌的鄭樂。
小姑娘正抱著一個裝滿洗漱用品的塑料筐，搖搖晃晃地往衛生間走，筐子裡的牙刷杯和沐浴露瓶子叮當作響，她的小臉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紅。
“小心點彆摔倒了。”南初曉提醒道，同時將被套遞給鄭儀。
鄭儀接過被套，兩人各執一角，默契地同時抖動，羽絨被像一朵蓬鬆的蒲公英，輕盈地落進被套裡，鄭儀俯身整理被角時，一縷碎發垂落在她眼前，南初曉下意識想伸手幫她撥開，又在半路收回了手。
“媽媽！我把洗漱用品都放好啦！”鄭樂的聲音從衛生間傳來，伴隨著瓶瓶罐罐碰撞的清脆聲響。
“真棒。”鄭儀直起腰，擦了擦額角的細汗，“去看看小樂有沒有把東西擺整齊，這裡就交給我吧。”
南初曉點點頭，穿過堆滿紙箱的走廊。衛生間裡，鄭樂正踮著腳把毛巾掛在架子上，牙刷插在杯子裡，旁邊沐浴露和洗發水按照高矮順序排列在置物架上。
“哥哥你看！”鄭樂驕傲地指著自己的傑作。
南初曉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擺得真整齊。”他伸手調整了一下歪斜的毛巾架，又幫鄭樂把踩臟的小凳子擦乾淨。
回到臥室時，鄭儀已經鋪好了床，蓬鬆的被子平整地鋪在床上，兩個枕頭並排擺在床頭，連床單的褶皺都整理得一絲不苟，她正跪在地上，把南初曉的衣物一件件掛進衣櫃。
“這些我自己來就好。”南初曉連忙蹲下身幫忙。
鄭儀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