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陳瑤踮起腳尖，手指在玻璃窗前快速點過幾道菜，指甲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粉色，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食堂蒸騰的熱氣將她的側臉熏得泛紅，幾縷碎發黏在鬢角。
打菜阿姨的勺子在她麵前停頓了一下，突然手腕一抖，原本該落在糖醋排骨上的勺子拐了個彎，多給了塊紅燒肉。
陳瑤眼睛一亮，剛要道謝，突然想起身後還有人，連忙側身對南初曉說：
“你可以先看看想吃什麼。”
她指著幾道菜，聲音不自覺地放輕：
“那個土豆燉雞很入味，丸子味道也不錯…不過雞腿炸得太乾，牛肉又有點老，不是很推薦…”
南初曉點點頭，目光掃過琳琅滿目的菜品，蒸騰的熱氣中，他看見土豆燉雞泛著金黃的油光，丸子在湯汁裡微微顫動。
陳瑤接過餐盤時，阿姨特意把米飯壓得實實的，堆成小山狀，她像捧著珍寶般慢慢後退，手肘微微外擴，在擁擠的人群中開辟出一小片安全區，抬頭時，冷不防的撞上南初曉盯著她護食的動作，嘴角有一絲幾不可察的弧度。
“看什麼看…”陳瑤感覺臉頰發燙，慌忙把飯卡塞給他，卡片邊緣還帶著她掌心的溫度。
南初曉點菜的動作乾淨利落，他指著幾樣菜，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
“這個，還有這個，謝謝。”打菜阿姨抬頭多看了他一眼，勺子往下一沉，分量明顯比給其他學生時多了一截。
道了聲謝後，當南初曉端著餐盤擠出人群時，發現陳瑤正站在一根柱子旁等他，陽光透過食堂高窗灑下來，在她周圍形成一圈毛茸茸的光暈，見他過來，她眼睛一亮，像個發現秘密基地的孩子般招招手：
“這邊！”
餐桌靠著窗戶，遠離嘈雜的打飯區，陳瑤剛放下餐盤，突然“啊”了一聲：
“你要喝什麼嗎？”不等回答就自顧自地說：
“你幫我看著飯！”話音未落，她已經跑出幾米遠，馬尾辮在腦後歡快地跳躍。
南初曉望著她消失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低頭看了眼自己餐盤中看起來十分美味的飯菜，南初曉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紙巾，從中抽出一張，拿出來擦了擦筷子，這才將菜裡的湯汁跟米飯拌了起來。
“那個…請問這裡有人坐嗎？”
南初曉抬頭，看見一個紮著丸子頭的女生局促地站著，她手裡端著的餐盤微微顫抖，湯匙與餐盤碰撞發出細碎的聲響，他花了兩秒才想起這是陳瑤的朋友，好像叫…王哥？
“沒有。”南初曉簡短地回答，從口罩後傳出的聲音像隔著層毛玻璃。
女生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剛要坐下，一個餐盤突然“哐當”落在她旁邊的位置上，秦舟不知何時出現在桌前。
“不介意我坐這吧？”雖是問句，人已經大剌剌地坐下，手肘故意撞了下王歌的餐盤，王歌咬住下唇，餐盤裡的湯因為晃動灑出來幾滴，在桌麵上留下油亮的痕跡。
南初曉皺眉，剛要開口，就在這個時候，剛離開去買飲料的陳瑤回來了。
“唉？王歌你們怎麼也來了？”
陳瑤的聲音像一陣清風插了進來，她手裡舉著兩杯紅色飲料，杯壁凝結的水珠正順著她纖細的手指往下滑，王歌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接：
“正好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