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的液體順著透明的吸管湧上,流入龍傲雪鮮紅的唇中。
淺淺的嘗了一口,龍傲雪便立刻皺起了眉頭,嫌棄地將那杯冰美式推得遠遠的,仿佛那是什麼難以下咽的藥劑。
“這東西到底有什麼好喝的?”她疑惑地轉向一旁正全神貫注處理工作的李清竹,“我看那些人幾乎人手一杯。”
李清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目光從複雜的財務報表上移開,看向自家老板:
“她們是經常加班的打工人,老板,買咖啡主要不是為了品味,是為了提神醒腦,對抗睡眠不足。”
龍傲雪更疑惑了,完美精致的臉上寫滿了不解:
“你的意思是,她們因為加班所以困,因為困又不得不繼續上班,所以需要自己花錢買這東西來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基本可以這麼理解,”李清竹點了點頭,語氣平淡地拋出一個精辟的比喻,“就像拉磨的驢,如果累了,還得自己花錢買鞭子抽自己,以求拉得更快一點。”
龍傲雪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那雙漂亮的琉璃色瞳孔裡閃過一絲真實的震驚,她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語氣都帶上了一絲緊張:
“那我們公司…不會也這樣吧?”
李清竹讓她放心:
“龍氏早就過了那個需要壓榨員工最基本精力來換取發展的階段了,我們的福利和效率管理在業內是頂尖的。”
龍傲雪明顯鬆了口氣,身體重新放鬆下來。
至於這鬆了口氣的原因,究竟是為自己的企業感到欣慰,還是潛意識裡擔心這種“驢抽自己”的悲慘形象會在南初曉心裡給她扣分,就不得而知了。
李清竹的目光已經重新回到了電腦屏幕上,她對老板這點細微的心理活動並不感興趣。
龍傲雪向後一靠,辦公椅隨著慣性優雅地原地轉了兩圈。
她伸出穿著昂貴高跟鞋的腳,輕輕點地,穩住了旋轉的椅子,重新麵向李清竹,雙手撐在寬大的辦公桌上,身體前傾,臉上帶著一種躍躍欲試的期待:
“計劃進行得怎麼樣了?”
“一切順利,”李清竹言簡意賅地回答,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了幾下,然後將筆記本電腦屏幕轉向龍傲雪,“有三件事需要向您彙報。”
她首先點開了一個標記著“南初曉”的文件夾:
“第一,關於南初曉先生的計劃,目前進展符合預期,校園內部關於他的小範圍負麵輿論已經開始發酵,預計很快會達到一個臨界點,同時,鄭儀女士因齊家案後續的龐大工作量,持續加班,身心俱疲,根據觀察,她與南初曉先生之間近期缺乏有效溝通,無法及時察覺並處理他在學校可能遇到的問題。”
李清竹的語氣冷靜得像在彙報天氣。
接著,她點開了一段視頻文件,監控視角明顯來自於一個公交站台,畫麵中正是前幾天晚上南初曉等待時,被那個醉酒女人騷擾的場景。
看到畫麵中有人試圖靠近南初曉,龍傲雪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周身氣壓都低了幾分。
李清竹敏銳地察覺到龍傲雪的情緒變化,立刻補充道:
“這個人已經處理了,請您放心,”她快速切換了畫麵,“這段視頻,在未來與鄭儀女士就南初曉先生轉學事宜進行溝通時,或許可以作為一個有力的籌碼,證明當前環境可能存在的風險。”
聽到這裡,龍傲雪臉上的寒霜才稍稍融化,顯然認為這個“籌碼”的想法有點價值。
見狀,李清竹繼續說起了第二件事,她的表情也稍微嚴肅了一些:
“第二件事,在西邊的地下暗網懸賞榜上,您的名字又被掛上去了,這次賞金累積到了一個相當可觀的數目,二十億,”她頓了頓,看了一眼龍傲雪的反應,“發布懸賞的人還在查,但我們已經查到了部分接單者的信息。”
龍傲雪危險地眯起了眼睛,身體重新靠回椅背,聲音聽不出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