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曉這副“言行不一”的彆扭樣子，讓陳瑤眼底的笑意更深，目光也不自覺地變得更加柔和，帶著一種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縱容和暖意。
她湊近了幾分，壓低聲音，好奇地問：
“喂，你剛才在看什麼那麼入神？小說？”
南初曉頭也沒抬，沒好氣地小聲回了一句：
“不然呢？難道看英語語法嗎？”剛才那點被嚇到的小小驚嚇此刻已經消散，南初曉倒也沒真生氣。
“什麼小說這麼好看？讓你這麼專注？”陳瑤繼續追問，身體又湊近了些。
“《才不是魅魔》，”南初曉言簡意賅地安利，筆尖依舊沒停，“挺有意思的，設定清奇，主角腦子也好使，不憋屈。”他簡單地誇了幾句，剛好也抄完了最後一點內容，順手將課本遞還給陳瑤。
然而，他卻發現陳瑤似乎根本沒在聽他說什麼，她的目光並沒有落在歸還的課本上，而是依舊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臉？
更準確地說，好像是盯著自己的嘴唇？
南初曉微微挑眉，看著她有些出神的樣子，忽然惡作劇心起，他故意抿了抿自己色澤偏淡卻形狀好看的嘴唇，然後輕輕鼓起一邊的臉頰，隨即發出一個極其輕微，氣音般的“啵”聲。
陳瑤正盯著他那張一開一合的薄唇有些恍惚，直到那聲刻意發出的氣音傳入耳中，才猛地驚醒過來。
她倏地抬起頭，恰好對上南初曉那雙帶著幾分玩味和探究笑意的眼睛，仿佛看穿了她剛才的失態。
陳瑤臉頰瞬間一熱，趕緊移開視線，裝作若無其事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課本，強作鎮定地翻了一頁，心臟卻砰砰直跳。
隻是腦海中，剛才南初曉做出那個調皮小動作時，那轉瞬即逝的，一閃而過的鮮豔舌尖，像被按下了慢放鍵，反複回放，怎麼也忘不掉。
“如果能親一下他的嘴唇……”一個大膽至極的念頭不受控製地竄入陳瑤的腦海，讓她耳根都紅透了，“……就算，就算他之後立馬當我男朋友，還順帶甩出一張銀行卡說要包養我，我好像……也願意呀！”
南初曉自然不知道陳瑤此刻腦子裡正在上演怎樣連吃帶拿的戲碼，他剛把課本還回去，一抬頭，竟發現講台上的英語老師不知何時停下了假裝批改作業的動作，目光正明確地落在他這個方向。
兩人視線在空中短暫相接，英語老師甚至對他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南初曉心裡頓時“咯噔”一下，連忙低下頭，裝出更加認真鑽研課本的樣子，內心祈禱剛才的小動作沒被看見。
餘光瞥見英語老師從講台上站了起來，踩著那雙低跟皮鞋，不緊不慢地……朝著他這邊的過道走了過來。
南初曉瞬間更加緊張了，背脊都不自覺地挺直了些。
年輕貌美的英語老師最終停在了南初曉的課桌旁。
她微微彎腰，雙手撐在他的桌麵上，這個動作讓她的身體自然前傾，百褶裙擺下，一雙包裹在優質黑色絲襪中的長腿優雅地交疊在一起。
隨著她的靠近，一股明顯但不濃烈的香水味悄然飄來，像是混合了某種清甜的花香與一絲難以捉摸，略帶冷感的木質香氣，複雜而獨特，南初曉一時分辨不出具體是什麼，隻覺得挺好聞，但也讓他更拘謹了。
英語老師先是笑吟吟地詢問：
“南初曉同學，練習題做得怎麼樣了？”她順手拿起他麵前那本剛“補充”完的課本，隨意翻看了一下上麵新鮮墨跡的答案，不置可否地放下。
然後，她將話題轉向了上次的考試：
“你上個月的月考總成績很不錯呢，老師都看到了，不過……”她話鋒一轉，語氣帶著親和的調侃，“你這英語成績嘛，還有非常~明顯的進步空間哦，是不是我教得不夠好，沒能吸引我們大學霸認真聽講呀？”她眨了眨眼睛，半開玩笑地說道。
南初曉連忙搖頭，語氣誠懇地解釋：
“不是的不是的，老師您教得很好，是……是我自己不太擅長英語，基礎有點弱，真的不是您的問題。”這些彎彎繞繞的語法和單詞確實是他的知識盲區。
英語老師看著他急忙否認的樣子，似乎被取悅了，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做了一個很明顯的“鬆了口氣”的表情，笑容更加明媚：
“哎呀，不是老師的問題就好，可嚇死我了，還以為是我的教學魅力不夠呢！”
接著，她換上稍微正經一點的語氣，但依舊溫和：
“不過，你的英語水平確實需要加強哦，平時一定要多讀多練，語言學習沒有捷徑，以後有任何問題，隨時都可以來辦公室找我，不用客氣。”看到南初曉乖巧地點頭答應，她這才滿意地笑了笑。
隨後，她直起身，目光瞬間變得銳利，如同探照燈般快速掃視了整個教室一圈。
原本還有些細微交談聲與翻書聲的教室，在這無聲的注視下瞬間變得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維持了足足三秒的安靜，英語老師才收回目光，邁開腳步，姿態優雅地徑直回到了講台。
在坐下之前，她的目光再次掠過南初曉，甚至衝他快速地，略帶俏皮地眨了一下左眼，才重新拿起那本仿佛隻是個道具的練習冊。
這一連串互動，全被一旁的陳瑤看在眼裡，陳瑤心裡莫名地冒起一股酸溜溜的感覺，像是喝了一大口沒熟透的青梅汁。
湊近南初曉，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酸溜溜地低聲調侃：
“嘖，黑絲禦姐，o製服，‘循循善誘’的英語老師哦……真是‘用心良苦’呢。”
南初曉聞言，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懶得理她這莫名其妙的醋意。
陳瑤似乎也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越界和失態，撇了撇嘴，把後麵更酸的話咽了回去，有些悻悻地轉回頭，盯著自己的課本。
但腦子裡還是忍不住回想剛才老師彎腰時的那一幕，以及南初曉剛才那無意間誘人的小動作，心情複雜得像一團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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