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鄭儀將南初曉“順利”推進浴室後,臉上那副哄孩子般的正經表情瞬間消失。
她轉身快步走進南初曉的臥室,反手輕輕帶上門。
背靠著門板,她像是終於按捺不住內心某種躁動的小情緒,抬起剛才推過南初曉的那隻手,放到眼前,五指微微收攏,虛握了幾下,仿佛在回味剛才那瞬間的觸感。
少年背部緊實肌肉的線條,以及……最後那一下,隔著薄薄睡衣傳來的,充滿彈性的手感……
一抹混合著得意,羞赧和某種“扳回一城”的暢快笑容,在她臉上迅速漾開,連眼角都染上了明媚的春色。
鄭儀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那點旖旎的漣漪,這才滿臉藏不住笑意地開始真正幫南初曉收拾起房間。
動作利落地拉開窗簾,讓陽光徹底灑滿房間,熟練地將被子疊成整齊的方塊,簡單清掃了一下地麵,又從衣櫃裡替南初曉拿出今天要穿的,搭配好的衣物,平整地放在床頭。
最後,鄭儀將房間裡的小垃圾袋收拾好,提在手裡,再次走出了房間。
路過緊閉的浴室門時,她停下腳步,朝著裡麵揚聲說了一句:
“小南,快點洗漱,早飯要涼了!”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如同偷吃到糖般的輕快,說完便迅速地走向客廳,將垃圾袋放在門口,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氤氳的水汽尚未完全散去,南初曉站在洗漱台前,嘴裡含著最後一口清水。
透過磨砂玻璃門模糊地看到鄭儀的身影從浴室門口經過,緊接著,外麵傳來了清晰的開門和關門聲,想著她是回對麵自己家去了。
確認了這一點,南初曉加快了動作,將口中的水“咕嚕”幾下吐掉。
然後擰開水龍頭,用雙手捧起一捧涼水,快速地拍在臉上,試圖驅散最後一絲睡意和浴室帶來的悶熱感。
就在這時,南初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連忙抓起掛在旁邊架子上的毛巾,胡亂地在臉上擦了一把,抹去多餘的水珠。
然後,他有些急不可耐地擼起袖子,一直推到肩膀處,露出線條流暢,膚色白皙的手臂內側,將鼻子緩緩靠近自己的手臂內側,動作甚至帶上了一點做實驗般的鄭重其事。
南初曉先是輕輕呼出一口氣,仿佛要吹走可能乾擾判斷的雜味,緊接著,他猛地,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
“史詩級過肺.jpg”
在吸氣之前,南初曉的腦海裡還飛快地閃過幾個猜測的選項。
會是某種清雅的花香嗎?
還是自己偏好的,甜滋滋的奶茶香?
或者是某種更獨特,更難以形容的韻味?
然而預想中任何一種美妙獨特的氣息都沒有出現。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湧入鼻腔的,隻有沐浴露殘留的,極其淡薄,幾乎快要消散的沐浴露餘韻,以及……或許還有一點點屬於皮膚本身最原始的,極其微弱,近乎潔淨的溫熱氣息。
根本沒有他期待中的那種明顯獨特的“異香”!
南初曉愣住了,保持著低頭嗅聞的姿勢,臉上期待的表情漸漸凝固,轉而浮現出一絲茫然和……失落。
為什麼……會沒有呢?
他有些不死心,又換了個位置,在手臂上其他地方,甚至扯開一點領口,朝著脖頸鎖骨的位置嗅了嗅,結果依然如此。
除了那些外來的,即將消散的清潔產品的味道,他幾乎聞不到任何源自他身體內部的,特殊的芬芳。
是因為這香氣隻對彆人生效,自己反而無法察覺?
還是說,這香氣太過微妙,或者需要某種特定的條件才能被自己感知?
一股淡淡的失落感如同細小的藤蔓,悄悄纏繞上心頭,就像一個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卻發現玩具在自己手裡不會發光,難免有些沮喪。
“唉……”南初曉輕輕歎了口氣,放下袖子,整理好睡衣。
不過,南初曉畢竟不是那種會長時間糾結於小事的人。
他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那張即使帶著點失落也依舊好看得過分的臉,很快就自我開解了起來。
“算了算了,聞不到就聞不到吧,”南初曉聳了聳肩,“反正這能力主要是‘對外’的,隻要對鄭儀,對……嗯,對需要它起作用的人有效果就行了,我自己聞不聞得到,好像也沒什麼太大關係?”
這麼一想,心裡那點小小的失落感很快就煙消雲散了,南初曉收拾好心情,將毛巾掛回原處,整理了一下洗漱台,便轉身走出了浴室,將剛才那段的插曲拋在了腦後。
等南初曉磨磨蹭蹭地洗漱完畢,來到對麵鄭儀家時,早已經洗漱完畢,把自己收拾得像個小公主一樣的鄭樂,早就端坐在餐桌旁,捧著自己的小碗,小口小口地吃著早餐了。
一看到南初曉進來,鄭樂立刻眼睛一亮,像隻看到主人的小狗狗,哧溜一下從高高的餐椅上滑了下來,邁著小短腿噔噔噔地跑到南初曉身前,張開雙臂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充滿依賴的擁抱,完成了她每日必需的“哥哥能量補充”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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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不等南初曉反應,就迫不及待地拉起他的手,拽著他迅速跑到餐桌邊,指著自己旁邊的空位,奶聲奶氣地安排:
“哥哥坐這裡!”直到看著南初曉順從地在她指定的位置坐下,鄭樂這才心滿意足地爬回自己的椅子,繼續享用她的早餐,仿佛有哥哥坐在旁邊,連普通的白粥都變得格外香甜。
南初曉抬起頭,目光越過餐桌,看向了獨自坐在他們對麵的鄭儀。
鄭儀此時正姿態優雅地將一小截油條送入口中,細細咀嚼後咽下,然後端起手邊的豆漿喝了一口。
她的目光與南初曉對上,眼神平靜,仿佛清晨浴室門口那段小插曲從未發生,放下杯子,語氣自然地開口,意有所指地問道:
“小南,你準備什麼時候去?”她問的是轉學去新學校報到的時間。
南初曉拿起放在鄭樂麵前的糖罐,往自己麵前那碗白粥裡稍稍抖了一點白糖,然後將糖罐放回原處,拿起勺子,不緊不慢地攪拌著碗裡的粥,讓白糖均勻地融化開來,同時回答道:
“我想著……再過兩天吧,好歹得跟這邊的朋友正式道個彆。”他的聲音平穩,聽不出太多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