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玄清派後,陸承誌快馬加鞭向西而行。越往西走,氣候愈發乾燥,道路兩旁的植被漸漸從茂密的樹林變成稀疏的灌木叢,最後隻剩下一望無際的黃沙。風卷著沙礫拍打在臉上,生疼無比,連呼吸都帶著沙塵的粗糙感。
這日黃昏,陸承誌終於看到前方出現一處破敗的客棧——“古道客棧”。客棧孤零零地立在戈壁灘上,木質的招牌被風沙侵蝕得字跡模糊,門口掛著的兩盞油燈忽明忽暗,勉強驅散著周遭的昏暗。他翻身下馬,牽著韁繩走向客棧,剛到門口,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和羊肉腥味。
推開門,客棧內光線昏暗,幾張破舊的桌子旁坐著幾人。角落裡,一個身穿粗布長袍、頭戴鬥笠的男子正獨自飲酒,鬥笠的陰影遮住了他的臉,隻能看到他手中握著一把鑲嵌著寶石的彎刀,刀鞘上刻著西域特有的花紋。櫃台後,掌櫃是個滿臉皺紋的老者,見陸承誌進來,抬頭瞥了一眼:“住店還是打尖?”
“先來一壺熱茶,兩斤羊肉,再來一間上房。”陸承誌放下韁繩,找了張靠近門口的桌子坐下。老者應了一聲,轉身去後廚忙活。
不多時,熱茶和羊肉端了上來。陸承誌剛拿起筷子,就聽到角落裡的鬥笠男子突然開口,聲音沙啞:“這位兄台,看你衣著打扮,不像是西域人,來這黃沙之地做什麼?”
陸承誌抬眼望去,鬥笠男子依舊低著頭,隻能看到他修長的手指在刀柄上輕輕摩挲。“遊曆江湖,順便追查一些事情。”他沒有過多透露,畢竟在這陌生的西域,人心難測。
男子輕笑一聲,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西域不比中原,這裡黃沙無情,人心更險。兄台若隻是遊曆,倒還好;若是追查事情,尤其是跟‘黑鴉教’有關的事,可得小心了。”
“黑鴉教?”陸承誌心中一動,這正是他此行的目標。出發前,他從玄清派古籍中查到,百年前紅衣魔教曾與西域的黑鴉教有勾結,如今紅衣魔教覆滅,黑鴉教很可能藏匿著殘餘勢力。“閣下知道黑鴉教?”
男子緩緩抬起頭,鬥笠下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左眼處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從眉骨延伸到下頜。他放下酒杯,眼神銳利地盯著陸承誌:“我不僅知道,還跟他們打過交道。黑鴉教信奉黑鴉神,行事殘忍,經常擄走百姓做祭品,最近在‘魔鬼城’一帶活動頻繁。”
陸承誌心中一凜:“魔鬼城?那是什麼地方?”
“一片廢棄的古城遺址,常年刮著‘鬼哭風’,風穿過岩石的縫隙,會發出像哭嚎一樣的聲音,故而得名。”男子拿起彎刀,輕輕敲了敲桌麵,“我叫阿古拉,是個賞金獵人,專門獵殺黑鴉教的教徒。若是兄台也想找黑鴉教,我們或許可以同行。”
陸承誌打量著阿古拉,見他眼神坦蕩,不像是有惡意,便點頭道:“我叫陸承誌,玄清派弟子。既然目標一致,同行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兩人約定次日一早出發前往魔鬼城。當晚,陸承誌住在客棧的上房,卻總覺得心神不寧。深夜,他突然聽到客棧外傳來一陣馬蹄聲,緊接著是兵器碰撞的聲響。他立刻起身,悄悄來到窗邊,隻見十幾名身穿黑衣、頭戴黑鴉麵具的人正圍著阿古拉廝殺,阿古拉手持彎刀,身手矯健,卻因寡不敵眾,漸漸落入下風。
“黑鴉教的人!”陸承誌心中一緊,立刻拔出青冥劍,縱身躍出窗外。青冥劍泛著青光,一劍便刺穿了一名黑鴉教徒的後背。阿古拉見陸承誌前來支援,精神一振,彎刀揮出,斬殺了身邊的兩名教徒。
“多謝!”阿古拉大喊一聲,與陸承誌背靠背站在一起,共同對抗黑鴉教徒。黑鴉教徒雖然人數眾多,但怎敵得過兩人的聯手?不到半個時辰,教徒便死傷大半,剩下的幾人見勢不妙,轉身策馬逃走。
陸承誌看著逃走的教徒,剛想追趕,卻被阿古拉攔住:“彆追了,他們身上有信號彈,一旦追上,隻會引來更多教徒。”
陸承誌停下腳步,看著地上的教徒屍體,發現他們的腰間都掛著一枚黑色的鴉形令牌。“這些人為何要殺你?”
阿古拉擦了擦彎刀上的血跡,沉聲道:“我前幾日殺了黑鴉教的一個分舵主,他們是來報仇的。黑鴉教的教主‘鴉神’最近在魔鬼城準備‘獻祭大典’,要用一百個活人做祭品,據說獻祭後,他能獲得更強大的力量,到時候整個西域都要遭殃。”
陸承誌臉色凝重:“我們必須儘快趕到魔鬼城,阻止獻祭大典!”
兩人回到客棧,叫醒掌櫃,詢問魔鬼城的具體路線。掌櫃得知他們要去魔鬼城,臉色驟變:“兩位客官,魔鬼城那地方邪門得很,再加上黑鴉教的人,你們去了就是送死啊!”
“多謝掌櫃提醒,但此事關係重大,我們必須去。”陸承誌堅定地說道。掌櫃見勸不動,隻好拿出一張破舊的地圖,指著上麵的一處標記:“從這裡往西走,穿過‘死亡戈壁’,再走一日就能到魔鬼城。不過死亡戈壁白天酷熱,晚上極寒,還經常有沙暴,你們一定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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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承誌接過地圖,謝過掌櫃。次日一早,兩人便帶著乾糧和水,騎著馬朝著魔鬼城的方向出發。剛進入死亡戈壁,氣溫就驟然升高,陽光像火一樣烤在身上,腳下的沙子滾燙,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抓緊韁繩,這裡的沙子很軟,容易陷馬!”阿古拉提醒道。話音剛落,陸承誌的馬突然腳下一軟,陷入了流沙之中。陸承誌反應極快,立刻翻身下馬,拉住馬的韁繩,與阿古拉一同將馬從流沙中拉了出來。
“好險!”陸承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著漸漸合攏的流沙,心中一陣後怕。兩人不敢耽擱,繼續前行,直到傍晚,才走出死亡戈壁。此時天色漸暗,氣溫驟降,寒風呼嘯,刮在臉上像刀割一樣。
“前麵有個山洞,我們去那裡過夜吧!”阿古拉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山洞說道。兩人牽著馬走進山洞,生起篝火,烤著乾糧。山洞外,寒風呼嘯,夾雜著奇怪的聲響,像是野獸的嚎叫,又像是人的哭啼。
“這聲音是‘鬼哭風’的前兆,今晚可能會有沙暴。”阿古拉咬了一口乾糧,“黑鴉教的獻祭大典定在三日後的月圓之夜,我們還有兩天時間趕到魔鬼城,必須儘快做好準備。”
陸承誌點點頭,從懷中掏出《雲夢心經》,借著篝火的光芒翻閱起來。他想從經書中找到能克製黑鴉教邪術的方法。阿古拉看著他手中的冊子,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
“《雲夢心經》,裡麵記載著一些化解邪術的法門。”陸承誌將冊子遞給阿古拉,“黑鴉教的邪術可能與紅衣魔教相似,或許這上麵的‘清心訣’能派上用場。”
阿古拉接過冊子,仔細翻閱著,眼中滿是驚歎:“中原武學果然博大精深!有了這個,我們阻止獻祭大典的把握就更大了。”
兩人聊到深夜,才各自休息。山洞外,沙暴如期而至,狂風呼嘯,沙石飛舞,整個山洞都在微微震顫。陸承誌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他知道,三日後的魔鬼城,必將是一場惡戰。但他心中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充滿了堅定——他一定要阻止黑鴉教的陰謀,守護西域百姓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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