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關頭,陸承誌猛地吸氣,將清心訣運轉至極致,內力自丹田湧遍四肢百骸,儘數灌注於青冥劍中。他劍隨身轉,不再拘泥於防守,竟迎著鴉群與藤蔓,使出玄清派另一絕技“長風破浪式”。劍光陡然變得淩厲如奔雷,一道青色劍氣直劈而出,先是撕開鴉群的包圍圈,繼而狠狠斬向大祭司胸前。
大祭司沒想到他身陷重圍仍敢強攻,倉促間隻能將法杖橫在胸前。“哢嚓”一聲,法杖頂端的黑色寶石應聲碎裂,劍氣餘威不減,擦著他的肩甲劃過,黑袍瞬間被撕裂,露出底下青紫色的皮膚——那皮膚布滿詭異的鴉羽紋路,顯然已被邪術侵蝕許久。
“找死!”大祭司吃痛怒吼,猛地抬手,掌心凝聚出一團漆黑如墨的光球,正是黑鴉教的邪術“鴉神怒”。光球剛一出現,密道內的空氣便仿佛凝固,一股腥臭的邪氣撲麵而來,連火把的光芒都被壓得隻剩豆大一點。
陸承誌心中一凜,知道這一擊威力非凡,急忙側身躲避。可光球卻如影隨形,帶著呼嘯聲追來。他足尖在石牆上一點,身形橫移數尺,光球擦著他的衣角砸在身後的石壁上,“轟隆”一聲,石壁被炸出一個大洞,碎石飛濺,煙塵彌漫。
借著煙塵掩護,陸承誌踉蹌著後退數步,隻覺胸口氣血翻湧,方才硬接那股邪氣衝擊,還是受了內傷,嘴角溢出一絲血跡。他抹掉血跡,眼神卻愈發堅定——阿古拉此刻應當已衝出密道,隻要百姓們能遠離危險,他就算拚儘全力,也要拖住這大祭司。
大祭司卻不給她喘息之機,身形如鬼魅般竄出煙塵,法杖直刺陸承誌心口,杖尖殘留的黑液滴落,在地麵腐蝕出一個個小坑。陸承誌揮劍格擋,兩人的兵器再次相撞,內力激蕩間,他隻覺手臂酸痛難忍,青冥劍的光芒都黯淡了些許。
“你撐不了多久了!”大祭司獰笑道,“等獻祭大典開啟,鴉神降臨,整個西域都將匍匐在我教腳下,你這點掙紮,不過是徒勞!”
“邪術害人,禍亂蒼生,我玄清派弟子,豈能容你們為非作歹!”陸承誌怒喝,突然棄了防守,劍招陡變,竟是以命搏命的打法。青冥劍直取大祭司麵門,不管身後襲來的藤蔓。大祭司驚覺他這般悍勇,一時竟不敢硬接,隻能側身躲避。
就在這一瞬,陸承誌猛地旋身,劍脊狠狠砸在大祭司的後心。大祭司悶哼一聲,噴出一口黑血,氣息頓時紊亂。陸承誌趁機後退,拉開距離,目光掃過密道深處——方才爆炸的震動似乎影響了祭壇,遠處隱約傳來教徒的驚呼聲,想來祭壇的損毀比預想中更嚴重。
可不等他鬆口氣,密道外突然傳來一陣更密集的腳步聲,夾雜著教徒的呼喊:“大祭司!祭壇基石雖損,尚可修補!教主命我們前來支援!”
陸承誌心中一沉,轉頭望去,隻見十餘名校服教徒手持兵器,正朝著密道內衝來。前有大祭司,後有追兵,他已陷入絕境。
大祭司擦去嘴角黑血,桀桀笑道:“現在,你插翅難飛了!”
他再次舉起法杖,準備發動邪術,可就在這時,密道入口處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呼喊:“陸承誌!我回來了!”
陸承誌猛地回頭,隻見阿古拉渾身浴血,手中彎刀染滿黑血,身後還跟著數名手持獵弓的西域漢子——正是他方才送去安全村落的百姓,其中幾人竟是獵戶出身,此刻背著弓箭,眼神堅毅地站在他身後。
“你怎麼回來了?”陸承誌又驚又急。
“百姓們說,不能讓你一個人拚命!”阿古拉咧嘴一笑,疤痕在火光下顯得格外猙獰,卻透著一股悍勇,“這些兄弟都是好樣的,自願跟我回來助你!”
話音未落,幾名獵戶已拉滿長弓,箭矢帶著呼嘯聲射向衝來的教徒。箭矢雖無內力加持,卻精準無比,瞬間射倒兩名教徒,打亂了他們的陣型。
大祭司見狀,又驚又怒:“一群凡夫俗子,也敢壞我教大事!”
他剛要揮法杖攻擊獵戶,陸承誌已趁機欺身而上,青冥劍如一道青色閃電,直刺他的破綻。“你的對手是我!”
阿古拉也提著彎刀衝了上來,與陸承誌一左一右,夾擊大祭司。獵戶們則在後方射箭掩護,時不時還撿起地上的石塊砸向教徒,雖無絕世武功,卻也憑著一股血性,硬生生攔住了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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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內頓時陷入一片混戰,劍光與刀影交織,箭矢與黑鴉齊飛。大祭司被兩人夾擊,又忌憚陸承誌的清心訣克製邪術,漸漸左支右絀。陸承誌瞅準一個破綻,運轉殘餘內力,一劍刺穿了大祭司的左肩。
“啊!”大祭司慘叫一聲,猛地推開阿古拉,轉身朝著密道深處狂奔,“你們等著!獻祭大典必定成功,鴉神會取你們的性命!”
陸承誌想要追趕,卻被阿古拉拉住:“彆追了!他要去祭壇修補基石,我們得趕在他前麵,徹底毀掉祭壇!”
陸承誌點頭,看著身後的獵戶們已解決了追兵,便道:“各位兄弟,此地危險,你們先退出去,我們去破壞祭壇!”
“英雄放心!我們在城外接應你們!”領頭的獵戶大喊一聲,帶著其他人朝著密道外退去。
陸承誌與阿古拉對視一眼,皆是眼中帶火。兩人順著密道,朝著祭壇方向狂奔而去。剛走出密道,便見魔鬼城中央的祭壇處,數十名教徒正圍著破損的基石忙碌,地上鋪著詭異的血色符文,幾名教徒正將黑液塗抹在裂縫處,試圖修補。而那大祭司則跪在祭壇頂端,口中念念有詞,身前擺放著數具動物屍體,黑血順著祭壇流淌,滲入石縫中。
“動手!”陸承誌低喝一聲,與阿古拉一同縱身躍起,朝著祭壇衝去。
教徒們見狀,紛紛轉身圍攻。陸承誌揮劍斬殺衝在最前麵的兩人,青冥劍青光閃爍,所到之處,邪術氣息紛紛潰散。阿古拉則彎刀翻飛,專挑教徒的破綻下手,兩人配合默契,很快便殺到了祭壇腳下。
可就在這時,祭壇頂端的大祭司突然抬起頭,麵具下的雙眼閃過幽光:“獻祭儀式,提前開啟!”
他猛地將法杖插入祭壇中央,祭壇上的鴉形圖案瞬間亮起黑紅色的光芒,一股濃烈的邪氣衝天而起,天空中烏雲彙聚,竟真的傳來陣陣類似鴉鳴的詭異聲響,刺耳又駭人。祭壇下方,那些尚未修補好的裂縫中,竟鑽出無數細小的黑鴉,朝著陸承誌和阿古拉撲來。
“不好!他要強行開啟儀式!”陸承誌心中一緊,縱身朝著祭壇頂端躍去,“阿古拉,幫我攔住教徒!”
阿古拉點頭,揮舞彎刀擋住湧來的教徒,大喊道:“你快去!我撐住!”
陸承誌足尖在祭壇石階上一點,身形如箭般衝向大祭司。大祭司見狀,獰笑著抬手,掌心再次凝聚出“鴉神怒”,朝著他砸來。陸承誌不閃不避,將清心訣運轉到極致,青冥劍迎著光球劈去——這一次,他要以玄清派的正道之力,徹底斬斷這邪術根源!
劍光與光球相撞,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清輝與黑芒在祭壇頂端交織、撕扯。陸承誌隻覺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胸口劇痛,一口鮮血噴出,卻死死握住劍柄,不肯後退半步。
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雲夢心經》中記載的“以清化濁”之法,猛地收束內力,不再與邪氣相抗,反而引導著清心之力順著光球的縫隙滲入。那黑色光球頓時劇烈震顫,光芒忽明忽暗,竟有潰散之勢。
大祭司臉色劇變,沒想到他竟能破解“鴉神怒”,急忙加大邪力注入,可就在這分心之際,陸承誌猛地發力,青冥劍刺破光球,直刺大祭司的胸口!
“不——!”大祭司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被劍光穿透,身上的鴉羽紋路迅速褪去,化作飛灰消散。他倒在祭壇上,氣息斷絕,那股衝天的邪氣也隨之減弱。
陸承誌踉蹌著站穩,看著祭壇上漸漸黯淡的符文,鬆了口氣。可就在這時,祭壇東側的石樓突然傳來一陣更威嚴、更詭異的笑聲:“有趣,倒是沒想到,竟有人能壞了我的祭司。”
陸承誌猛地抬頭,隻見石樓頂端,一個身穿鑲金黑袍、頭戴純黑鴉麵的人緩緩站起,周身縈繞著濃鬱的邪氣,比之大祭司,不知強盛多少倍。
“鴉神!”阿古拉的聲音從下方傳來,帶著一絲凝重。
那黑袍人緩緩抬手,聲音如金屬摩擦般刺耳:“既然你們這麼想破壞大典,那便留下來,做我獻祭儀式的最後兩具祭品吧!”
話音未落,他猛地揮手,無數黑鴉從石樓各處飛出,遮天蔽日,朝著陸承誌撲來。同時,祭壇上那些尚未熄滅的符文再次亮起,地麵劇烈震顫,仿佛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即將從地底蘇醒。
陸承誌握緊青冥劍,抹去嘴角的血跡,眼神堅定地望著石樓上的鴉神。阿古拉也殺到祭壇腳下,與他並肩而立。
“看來,這才是真正的惡戰。”陸承誌輕聲道。
阿古拉咧嘴一笑,彎刀直指石樓:“怕什麼?有你這中原劍客在,還怕了這邪祟不成!”
兩人相視一眼,皆是露出悍然之色。陸承誌運轉內力,青冥劍再次爆發出清冽光芒,阿古拉也握緊彎刀,蓄勢待發。
祭壇之上,邪氣彌漫;石樓之巔,鴉神降臨。一場關乎西域蒼生的終極對決,就此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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