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原的冰雪尚未完全消融,陸承誌返回青州城不過半月,北境傳來的急報便打破了誅邪學院的平靜。傳訊符上的字跡潦草,帶著明顯的慌亂——寒星原邊緣的牧民部落一夜之間全員失蹤,隻留下滿地黑色的冰晶,冰晶中還裹著微弱的虛空氣息。
“黑色冰晶?”沈驚鴻捏著傳訊符,眉頭緊鎖,“之前墨玄製造的幽冥蝕星霧隻會汙染靈力,從未出現過這種冰晶,恐怕是新的麻煩。”
演武場上,火靈兒剛結束弟子的槍法演練,聽到消息後立刻將長槍扛在肩上:“管他什麼新麻煩,我跟你去北境看看!正好讓那些剛練會淨化術的弟子實戰試試,總在學院裡練手,跟溫室裡的花草似的。”
陸承誌卻搖了搖頭,目光落在符文閣的方向:“這次得帶上晚星。寒星原的空間波動本就異常,若真有虛空裂縫異動,她的星門符文能幫我們快速支援,也能讓她趁機熟悉域外虛空的空間特性。”
半個時辰後,四人駕乘青冥劍與赤色鸞鳥,朝著北境疾馳。林晚星坐在鸞鳥背上,懷中緊緊抱著裝有星軌符文的木盒,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盒麵——這是她第一次參與實戰任務,既緊張又期待,手心早已沁出細汗。
“彆慌。”李子墨看出她的不安,輕聲安慰,“遇到危險時,先布星門符文自保,再用空間之力乾擾敵人,你的任務是支援,不是衝鋒。”
林晚星用力點頭,將師父的話記在心裡。
抵達寒星原邊緣時,暮色已濃。往日裡炊煙嫋嫋的牧民部落,此刻隻剩下幾座殘破的帳篷,地麵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黑色冰晶,踩上去會發出“咯吱”的脆響,冰晶下還滲出淡淡的寒意,順著鞋底鑽進骨子裡。
陸承誌蹲下身,指尖輕觸冰晶。冰晶瞬間融化,化作一縷黑色霧氣,被他掌心的淨化之力驅散。“這是‘虛空凝晶’,是域外虛空的極寒之力與蝕星霧結合形成的,觸碰到活物會瞬間凍結靈力,甚至連靈魂都會被冰封。”
“難怪牧民會全員失蹤,恐怕是被這冰晶凍住後,被什麼東西帶走了。”沈驚鴻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道雪痕上。雪痕雜亂,延伸向寒星原深處,痕跡邊緣還殘留著黑色冰晶的碎屑。
四人順著雪痕追蹤,越往深處走,空氣中的寒意越重,地麵上的黑色冰晶也越來越密集。當他們走到一處冰封的峽穀前時,林晚星突然停下腳步,手中的星軌羅盤瘋狂轉動,指針直指峽穀深處:“師父,這裡的空間波動很奇怪,像是有無數道細小的虛空裂縫在同時開合!”
話音剛落,峽穀內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嘶吼。幾道黑色的身影從峽穀中衝出,它們身形似狼,卻長著三對翅膀,渾身覆蓋著黑色冰晶,爪子上還掛著未融化的冰晶碎屑——正是被虛空凝晶改造過的“冰晶魔狼”。
“小心它們的爪子!”陸承誌率先拔劍,青冥劍的青光劃破暮色,劍氣斬在冰晶魔狼身上,卻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冰晶魔狼嘶吼著撲上來,爪子帶起的寒風中,還夾雜著細小的虛空凝晶。
火靈兒立刻揮動火焰長槍,赤色火焰在身前形成一道火牆。冰晶魔狼撞上火牆,身上的冰晶開始融化,發出“滋滋”的聲響。可它們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依舊瘋狂地衝擊著火牆。
“這些魔狼被虛空力量操控了,沒有痛覺!”沈驚鴻揮劍斬殺一隻衝過火牆的魔狼,卻發現魔狼的屍體在落地後,竟化作一縷黑色霧氣,融入了地麵的冰晶中,“必須找到操控它們的源頭,否則殺多少都沒用!”
林晚星深吸一口氣,取出星軌符文,將靈力注入其中。符文在空中排列成陣,一道銀色的星門緩緩打開,門後隱約能看到峽穀深處的景象——那裡矗立著一座黑色的祭壇,祭壇上綁著數十名牧民,他們周身覆蓋著黑色冰晶,隻剩下微弱的呼吸。祭壇中央,一道穿著黑色長袍的身影正高舉法杖,口中念念有詞,法杖頂端的黑色晶石不斷吸收著牧民的生命力,轉化為虛空凝晶。
“是暗影族的祭司!”林晚星驚呼,“他在用牧民的生命力,召喚域外虛空的‘冰獄領主’!”
陸承誌眼神一凜:“晚星,用星門送我們去祭壇!火靈兒,你留下守住星門,防止其他魔狼偷襲!”
“放心!”火靈兒點頭,火焰長槍的光芒更盛,將周圍的冰晶魔狼逼退了數步。
陸承誌、沈驚鴻與李子墨立刻穿過星門,落在祭壇附近。暗影祭司察覺到動靜,猛地回頭,露出一張布滿黑色紋路的臉:“你們來得正好,等我召喚出冰獄領主,你們都會成為它的養料!”
說著,祭司揮動法杖,祭壇周圍的黑色冰晶突然炸裂,無數道冰晶碎片朝著三人射來。李子墨立刻布下符文結界,擋住了冰晶碎片,卻發現結界上竟開始凝結黑色冰晶,結界的光芒也逐漸黯淡。
“這冰晶能侵蝕靈力結界!”李子墨臉色微變,立刻調動空間之力,將結界上的冰晶轉移到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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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承誌趁機衝向祭壇,青冥劍朝著祭司的法杖斬去。祭司卻早有防備,法杖頂端的黑色晶石發出一道黑色光束,與劍氣碰撞在一起。兩股力量交鋒,祭壇周圍的地麵開始塌陷,露出下方湧動的虛空裂縫。
沈驚鴻繞到祭司身後,劍刃直指祭司的後心。祭司卻突然轉身,法杖一揮,將綁在祭壇上的一名牧民甩向沈驚鴻。沈驚鴻不忍傷害牧民,隻能收劍避讓,卻被祭司抓住機會,一道黑色光束擊中了他的肩膀。沈驚鴻悶哼一聲,肩膀上瞬間凝結出黑色冰晶,靈力也開始紊亂。
“沈兄!”陸承誌心中一急,加大靈力輸出,劍氣再次朝著祭司斬去。這一次,他沒有留手,劍氣中融入了淨化之力,青光與白光交織,瞬間斬斷了祭司的法杖。
法杖斷裂的瞬間,祭壇中央的黑色晶石發出一聲脆響,徹底碎裂。祭司發出一陣淒厲的嘶吼,周身的黑色紋路開始消散,身體也逐漸變得透明。他看著陸承誌,眼中滿是不甘:“冰獄領主……很快就會來……你們……守不住的……”
話音未落,祭司的身體化作一縷黑煙,消散在虛空裂縫中。
陸承誌立刻衝到祭壇上,用淨化之力驅散牧民身上的黑色冰晶。冰晶融化後,牧民們緩緩蘇醒,隻是臉色依舊蒼白,顯然還未從生命力被吸收的虛弱中恢複。
“快帶牧民穿過星門,這裡的虛空裂縫越來越大了!”李子墨喊道,他發現祭壇下方的虛空裂縫正在不斷擴大,裂縫中還傳來陣陣恐怖的嘶吼聲,顯然冰獄領主已快要突破空間屏障。
陸承誌與沈驚鴻立刻攙扶著牧民,朝著星門走去。可就在這時,裂縫中突然伸出一隻覆蓋著黑色冰晶的巨手,朝著最後幾名牧民抓來。陸承誌立刻回身,青冥劍全力斬向巨手,卻隻在巨手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快走!”陸承誌推著牧民穿過星門,自己則留在最後,不斷用劍氣阻擋巨手的攻擊。李子墨也留下來幫忙,用空間符文不斷乾擾巨手的動作。
當最後一名牧民穿過星門後,林晚星立刻關閉星門。可就在星門閉合的瞬間,巨手猛地抓住星門的邊緣,將星門撕開一道縫隙。一道冰冷的目光從縫隙中射出,落在陸承誌身上,隨之而來的,還有令人窒息的極寒氣息。
“人類……我記住你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從縫隙中傳來,隨後巨手緩緩收回,星門也徹底閉合。
眾人都鬆了口氣,癱坐在雪地上。沈驚鴻肩膀上的冰晶已被蘇沐雪用傳訊符傳來的淨化之法驅散,隻是臉色依舊蒼白。林晚星看著閉合的星門,眼中滿是後怕:“那就是冰獄領主嗎?好強的氣息……”
陸承誌點頭,心中卻充滿了擔憂:“暗影族能召喚冰獄領主,說明他們在域外虛空的勢力,比我們想象的更強。這次隻是僥幸阻止了他們,下次若他們召喚出更強大的虛空生物,後果不堪設想。”
李子墨收起符文,沉聲道:“我們必須加快培養弟子的速度,同時加強九大要塞的防禦。冰獄領主既然已經注意到這裡,肯定還會再來。”
眾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堅定。夕陽下,寒星原的冰雪開始融化,可空氣中殘留的虛空氣息,卻在提醒著他們——這場跨越千年的守護之戰,已悄然升級,未來的挑戰,隻會更加艱難。
三日後,陸承誌等人帶著牧民返回青州城。誅邪學院的弟子們得知他們的經曆後,訓練得更加刻苦。演武場上,弟子們的喊殺聲此起彼伏,符文閣內,李子墨正與林晚星研究新的空間符文,試圖找到克製虛空凝晶的方法。
陸承誌站在誅邪碑前,拂去碑上的灰塵。碑上的名字,不僅是過去的犧牲,更是未來的責任。他握緊腰間的青冥劍,心中暗道:無論暗影族還是星海之主,無論千年之期還是虛空浩劫,隻要還有一口氣,我便會守住這天下,守住碑上每一個名字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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