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了“純淨他我”,李默對螺旋星淵的感知已然不同。那原本錯綜複雜、充滿悖論的時空回廊,在他“眼中”仿佛多出了一條無形的、指向明確的“脈絡”。他不再需要費力推算路徑,隻需循著這份源自星淵本源的親和感應,便能以遠超之前的速度,穿梭於層層疊疊的扭曲時空之間,直指那最終的目的地——旋心。
越往深處,時空的遞歸與嵌套現象越發極端。他時而穿過一條由無數個自身倒影構成的無限長廊,時而踏足一片時間流速忽快忽慢、甚至偶爾靜止的怪異平原。周圍開始出現更多凝實的“時空記憶化石”,它們不再是短暫的碎片回放,而是如同被琥珀封存的景象,永恒地定格在某個瞬間:一支龐大的星際艦隊在躍遷完成的刹那被未知力量凝固成雕塑;一座輝煌的神國在億萬信徒的祈禱聲中整體陷入時間循環;一片浩瀚的海洋連同其中的所有生命被瞬間剝離了“流動性”的概念,化為巨大的、靜止的藍色晶體……
這些景象無聲地訴說著闖入此間者的最終歸宿,警示著旋心區域的恐怖。
李默心無旁騖,將自身歸墟輪回道韻收斂到極致,如同融入水流的一滴墨,沿著那無形的脈絡悄然潛行。他能感覺到,前方傳來一股越來越強大的排斥力與威壓,仿佛整個螺旋星淵的規則力量都在向那個點彙聚,形成一道無形的壁壘。
終於,在不知穿越了多少重扭曲的時空屏障後,他抵達了“脈絡”的儘頭。
眼前已無路。
並非虛空,而是一麵“牆”。
一麵由無數種流動的、具象化的基礎規則符文緊密交織、旋轉形成的,巨大無朋的、隔絕一切的“壁壘”!
這麵壁壘呈現出一種混沌的色彩,仿佛包含了世間所有的顏色,卻又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和諧與統一。時間、空間、物質、能量、因果、概率……種種構成世界的基本法則在這裡不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化為了肉眼可見的、如同活物般蠕動的符文溪流,共同構成了這麵堅不可摧的、守護著星淵最終秘密的屏障——旋心壁壘!
僅僅是靠近,李默就感到自身的大道受到了強烈的壓製和排斥。他那新生的歸墟輪回大道,在此地仿佛遇到了某種“上級權限”,運轉起來都滯澀了幾分。若非融合了純淨他我帶來的親和力,恐怕在靠近的瞬間就會被這壁壘蘊含的磅礴規則力量直接彈開,甚至碾碎。
“守護者……就在這壁壘之後?還是說,這壁壘本身就是守護者的一部分?”李默凝視著這麵恢宏而恐怖的規則之牆,心中凜然。純淨他我信息中提到的“無法力敵”,絕非虛言。強行攻擊這麵壁壘,無異於與整個螺旋星淵積累無數紀元的規則總和為敵!
他嘗試將神念探向壁壘,神念卻在接觸的瞬間就被那流動的規則符文同化、分解,反饋不回任何信息。
他又嘗試引動體內那絲星淵親和力,如同出示通行證一般,接觸壁壘。
這一次,壁壘沒有攻擊,但那無數規則符文流轉的速度微微加快,一股更加清晰、更加冰冷的意誌從壁壘深處傳來,不帶任何感情,如同宇宙規律的本身在發聲:
“權限驗證……非本源印記持有者……禁止通行。”
“警告:強行闖入,將觸發規則抹殺協議。”
規則抹殺協議!李默毫不懷疑這股意誌擁有執行的能力。
“如何才能獲得通行權限?”李默以道念傳遞出詢問。
“提交‘歸寂報告’……通過‘基石試煉’……或……持有‘鑰匙碎片’……”壁壘的意誌機械地回應。
歸寂報告?基石試煉?那需要耗費不知多少歲月去觀察一個世界的生滅,遠水不解近渴。鑰匙碎片?那正是他此行的目標,但據說就被禁錮在壁壘之後!
這似乎成了一個死循環。
李默陷入沉思。純淨他我提到需要“智取”。硬闖不行,權限不夠,那“智取”的關鍵何在?
他的目光再次掃過那麵由無數基礎規則符文構成的壁壘,歸墟之瞳運轉到極致,試圖從中找出某種規律、某種……不和諧之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外界的壓力仿佛透過層層時空傳遞而來——獵手主力,恐怕已經在衝擊“星淵之喉”了!
突然,李默腦中靈光一閃!
純淨他我提到,“守護者”是“規則化身”,是“星淵意誌的延伸”。它守護著鑰匙碎片,排斥一切外來者。但,它本身,是否也完全遵循著星淵的底層規則?或者說,它自身的存在,是否構成了星淵規則的一部分?
如果……如果能讓這“規則化身”自身出現邏輯矛盾,或者讓其守護行為與星淵的某種更深層規則產生衝突,是否就能製造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