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之靈暫時授予的權限,如同將一片海洋的支流引向了李默。磅礴而精純的旋心規則之力湧入他體內,與他自身的歸墟輪回大道並非簡單疊加,而是產生了一種奇異的“合鳴”。
李默感到自己仿佛短暫地成為了這片星淵核心的一部分。他的意誌能夠更加直接地乾涉此地的時空結構,調動那些構成壁壘的基礎法則符文。原本狂暴無序的規則風暴,在他意念引導下,開始變得有序,化作他延伸出去的武器與盾牌。
他站在那不斷開合、承受著外部猛烈轟擊的壁壘裂隙之前,身形仿佛與整個旋心空間融為一體。麵對裂隙外那已然清晰可見、如同移動的黑暗星雲般的“寂滅之喉”旗艦,以及其周圍如同蝗蟲般密集的獵手戰艦,李默眼中沒有絲毫畏懼,隻有絕對的冷靜與掌控。
“歸寂並非終結,輪回亦非重複。”他低聲自語,仿佛在闡述自身大道,又像是在對這片空間的規則進行最後的調試,“於此地,我道即天意。”
他抬起了雙手。
左手虛引,代表“歸墟”。那壁壘裂隙周圍尚未完全平息的規則亂流,以及外部獵手戰艦持續轟擊而來的暗紅能量,如同百川歸海,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攫取、壓縮,在他左掌心上方凝聚成一團不斷坍縮、散發著讓靈魂凍結氣息的“終結奇點”。奇點周圍,光線扭曲,空間塌陷,連時間的概念都變得模糊。
右手劃圓,代表“輪回”。旋心空間內那純淨的本源之光,以及規則之靈持續供給的磅礴規則之力,被他引導,在右掌心上方構築成一個緩緩旋轉、內部仿佛蘊含著無窮生滅可能的“輪回星璿”。星璿轉動間,隱約可見微縮的星辰誕生與寂滅,規則的形成與崩壞。
兩種截然相反、卻又同出一源的力量,在他手中達到了一個危險的平衡。
而此時,“寂滅之喉”那巨大的、如同深淵入口般的主炮,已然完成了最後的充能!一股令整個螺旋星淵都在哀鳴的恐怖能量波動爆發開來,暗紅色的光芒瞬間壓過了旋心空間的本源之光,一道粗大如星係旋臂、蘊含著絕對“存在抹除”意誌的能量洪流,撕裂了沿途的一切時空結構,朝著壁壘裂隙,朝著李默,轟然爆發!
獵手文明的主力旗艦,終於展現出了其毀滅星海的獠牙!
麵對這足以一擊湮滅數十個常規宇宙的毀滅洪流,李默眼神銳利如刀,將手中那團“終結奇點”猛地推出!
奇點無聲無息地迎向暗紅洪流,在接觸的刹那,並未發生爆炸,而是如同一個無底的黑洞,開始瘋狂吞噬洪流中的能量與規則!那足以抹除一切的暗紅光芒,在觸及奇點的領域時,其“抹除”的特性仿佛被更高級的“歸寂”權柄覆蓋、同化,化為了奇點壯大的養料!
然而,“寂滅之喉”的攻擊太過龐大,奇點的吞噬速度雖快,卻無法完全抵消。仍有小半的暗紅洪流穿透了奇點的吞噬領域,繼續衝向裂隙!
就在這時,李默右手的“輪回星璿”動了!
星璿驟然擴大,如同一麵巨大的、流轉著萬界生滅景象的盾牌,擋在了剩餘洪流之前!
轟——!!!
驚天動地的碰撞終於爆發!但並非能量對衝的爆炸,而是一種更加詭異的景象!
那足以湮滅星係的暗紅洪流,在衝入“輪回星璿”的範圍內後,其毀滅性的能量與規則,竟被星璿那蘊含的無窮“生滅輪回”之意強行拆解、轉化!毀滅的能量被引導向“寂滅”的相位,化為滋養星璿的底蘊;其中蘊含的獵手文明那掠奪、吞噬的惡念規則,則被引入“淨化”與“重塑”的循環,其侵略性被大幅削弱!
一部分被削弱、轉化的能量,甚至被李默借力打力,通過星璿的轉動,混合著旋心規則的力量,反射了回去,如同反向的浪潮,拍向獵手艦群!
一時間,獵手先鋒艦隊陣型大亂,數艘躲閃不及的戰艦被這反射回來的、夾雜著星淵規則力量的攻擊擊中,護盾瞬間過載,艦體如同被投入強酸般開始溶解、崩潰!
“不可能!”一個充滿了驚怒與難以置信的冰冷意念,從“寂滅之喉”深處傳來,如同億萬靈魂的集體嘶吼,“低等存在,如何能駕馭規則至此?!”
李默並未回答,他臉色蒼白,嘴角溢出一縷鮮血。同時駕馭兩種極端力量,硬撼“寂滅之喉”的主炮齊射,即便有規則之靈加持,對他的負擔也是巨大無比。輪回寰宇內的六神光芒都黯淡了許多,顯然消耗過度。
但他成功擋住了!以執道初境之力,借助地利,擋住了獵手主力旗艦的毀滅一擊!
這一幕,不僅震撼了獵手,也讓後方那波動不休的規則之靈,傳遞來一絲極其微弱的、難以言喻的意念波動,似乎是……認可?或者說,是對某種超出它計算模型的變量的……重新評估?
“繼續!它的攻擊間隔!”李默強提道力,向規則之靈傳遞意念。他深知,剛才那一擊隻是開始,“寂滅之喉”絕不會隻有這一種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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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眼見主炮未能建功,“寂滅之喉”那龐大的艦體表麵,亮起了無數更加複雜、更加危險的暗紅紋路。一種針對規則層麵的、更加詭異的攻擊正在醞釀。
與此同時,李默意識深處,那沉潛下去的關於“源初之憶”的碎片,似乎因為剛才他極致運轉大道、觸及規則本源,而又微微波動了一下,一段更加清晰、卻依舊殘缺的信息浮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