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趁著中午麻將局暫停,大家準備去吃飯。我借口“拉肚子”,跟大家說:“你們先去吃飯,我去趟衛生間,馬上就來。”
其實我匆匆跑到樓下,開車趕往開化路和海陽路交叉口——我知道,在那裡平時有很多出租車司機在沒生意的時候選擇休息,而且最近出租車生意不好,說不定有人會為了一點錢幫我做事。
果然,我到了那裡,看到幾個出租車司機聚在一起聊天。
我特意找了一個看起來比較老實,坐在車裡打瞌睡的司機,跟他說:“兄弟,有個活兒給你,給你3000塊錢,你幫我去暨南市和天津跑一趟,路上幫我打幾個電話,不用接任何電話,打完就關機,怎麼樣?”
他一聽有錢賺,還能免費去外地轉一圈,想都沒怎麼想就答應了。
於是我把5000塊錢還包括來回車票和住宿)、一個舊手機和幾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遞給他,特意叮囑:“到了天津打完最後一個電話,就彆再管了,回金海後也不要跟任何人提這件事,明白嗎?”
他點點頭:“放心吧,我肯定不說。”
我向他交代完,就立刻開車返回酒店,趕在眾人吃完飯前回到麻將桌前。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肚子太不舒服了。”我笑著說,拿起麻將牌,繼續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打了一下午麻將。
“直到天黑透了,我才找借口“身體不舒服”,結束了麻將局,開車回家。
黃悅容已經在家做好了準備,我們兩人一起把裹著周豔萍屍體的毯子抬上車,然後我開車帶著屍體,往家附近的一座荒山駛去。
那座山很偏僻,平時很少有人去。我找了一個隱蔽的山坡,下車後,用事先準備好的鐵鍬挖了一個坑,把周豔萍的屍體放了進去,然後填上土,又在上麵鋪了些雜草,偽裝成沒人動過的樣子。
‘這樣應該就沒人發現了。’我把周豔萍的屍體埋好後,心裡稍微鬆了口氣,開車回了家。
可我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卻沒想到,沒想到栽在那個司機手裡。”
“我本來以為,他拿了錢,會按照我說的做,回金海後就不再管這件事。”王洪利的聲音裡滿是懊悔,“可我沒想到,他那麼貪心,竟然自己給周家打電話,想要那10萬塊贖金,還被人認出來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還有車牌號的事,我當時太著急了,想著趕緊去找個人去暨南和天津,沒來得及換假牌,也忘了遮擋車牌,結果被監控拍下來了。
最讓我沒想到的是,我明明用毯子把周豔萍的屍體裹得嚴嚴實實的,還仔細清理了後備箱,可還是在後備箱側麵留下了血跡——可能是她頭上的血滲過毯子,在車子行駛過程中碰來碰去,沾到了後備箱上,我沒注意到。”
吳玉良冷冷地看著他,語氣沉重:“王洪利,你以為自己很聰明,能把一切都掩蓋過去?可你忘了,隻要犯了罪,就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做的那些小動作,在證據麵前根本不堪一擊。”
王洪利低下頭,再也說不出話,眼淚不停地往下流,嘴裡反複念叨著:“我錯了……我不該騙她,不該殺她……她實際上對我真的很好!我對不起她,對不起她的家人……”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老錢拿著屍檢報告走了進來。
“吳隊,屍檢結果出來了。周豔萍的死因是頭部遭受鈍器重擊,導致顱骨骨折,顱內出血死亡,死亡時間大概在3月22號中午,和王洪利交代的時間一致。”
吳玉良接過屍檢報告,看了一眼,對王洪利說:“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等待你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王洪利癱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狡辯和反抗。
他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行,再也無法掩蓋,等待他的,將是無儘的牢獄之災。
。。。。。。
王洪利低垂著頭,被兩名乾警架著胳膊,緩緩走向審訊室門口。
審訊室裡,氣氛暫時緩和下來。
許長生卻沒有放鬆,他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王洪利的供詞記錄,眉頭緊緊皺著。
王洪利的供詞很完整,從和周豔萍的情人關係,到爭吵殺人,再到埋屍、偽裝綁架,每一個環節都交代得很清楚,邏輯也能自洽。
可不知為什麼,許長生總覺得心裡堵得慌,像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剛開始他以為隻是自己的直覺,畢竟辦案多年,偶爾會有這種莫名的預感。
但他越想越覺得不安,那些潛藏在供詞裡的細節,一點點浮現在腦海中。
第一個疑點,就是王洪利說的“一棍致死”。王洪利看著就是個普通男人,身材中等,沒有明顯的肌肉,平時開酒店、打麻將,也不是乾重體力活的人。
他用的是一根實木拖把棍,雖然堅硬,但周豔萍是個成年女性,就算被打懵,也不至於一棍就當場死亡。
許長生想起之前見過的類似案件,就算是用更粗的鐵棍,也很少有一棍就致死的情況,大多是造成重傷或腦震蕩。
王洪利這一棍,未免也太“精準”了。
第二個疑點,是她的反應。
作為妻子,看到丈夫帶情人回家,還鬨出了人命,正常的反應應該是憤怒、震驚,甚至可能會崩潰、責罵丈夫。
可她呢?她回來看到受傷的周豔萍,雖然一開始慌了,但很快就冷靜下來,幫著按壓傷口、出主意埋屍,甚至還幫著王洪利清理現場、製造不在場證明。
就算是為了幫丈夫脫罪,這種冷靜也超出了常理。
她不僅沒有絲毫對丈夫出軌的憤怒,反而像是早就做好了應對這種極端情況的準備,這太不正常了。
許長生越想越覺得這兩個疑點不對勁,他猛地站起身,快步朝著門口跑去。
此時王洪利剛被乾警押到走廊拐角,馬上就要進拘留室了。
“等一下!”許長生大喊一聲,快步追了上去。
乾警們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他。
王洪利也緩緩轉過身,眼神裡滿是頹廢和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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