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猜測讓許長生心頭一緊,當即抓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技術科老劉的分機:“老劉,你馬上帶兩個人,去地下停車場找到黃方博那輛黑色大眾帕薩特,對車子進行全麵勘查。”
“重點查後備箱,還有座椅縫隙、腳墊下麵、儲物格這些容易藏痕跡的地方。蘇蔓頭部受傷,很可能留下血跡,你要仔細檢測每一個角落。”
許長生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有如果蘇蔓真被藏過,說不定會留下頭發、衣服纖維,哪怕是一點皮屑都不能漏。”
電話那頭的老劉回答道:“放心吧許隊,保證查得比針還細,有任何發現馬上跟你彙報!”
掛了電話,許長生走到窗邊,看著樓下川流不息的車流,心裡卻依舊沒底。
如果黃方博的車沒問題,那蘇蔓的消失就更詭異了——一個頭部受傷昏迷的人,怎麼可能在兩分鐘內憑空消失?
除非……有其他人在那段時間裡,出現在方博谘詢附近,把蘇蔓帶走了。
這個念頭讓許長生的眼神驟然銳利起來。他想起早上在方博谘詢門口觀察到的場景:鳳翔路是條老街區,路邊監控攝像頭少得可憐,隻有遠處與黃海路交叉口的大路口,他看到豎著一個高高的交通監控立柱。
“那個監控會不會拍到方博谘詢門口的情況?”許長生立刻拿起手機,撥通了路網監控中心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他亮明身份:“您好,我是市刑偵支隊許長生。我們正在調查一起失蹤案,需要調取9月16號晚上7點到10點,鳳翔路與黃海路交叉口的交通監控錄像,麻煩你們協助調取。”
監控中心的工作人員很配合,讓他提供了具體需求後,回複道:“許隊,我們現在就調取那段時間的錄像,整理好後會直接發送到你們支隊的技術科郵箱,大概半小時就能傳完。”
半個小時後,許長生快步走向技術科。
剛進門,就看到技術員小吳正對著電腦屏幕忙碌,看到他進來,連忙起身:“許隊,您來得正好,監控中心剛把錄像傳過來,我正準備給您打電話呢。”
“不用整理,直接調出來,從8點開始放。”許長生走到電腦前坐下,目光緊緊盯著屏幕。
小吳熟練地操作著鼠標,監控畫麵很快出現在屏幕上。
由於攝像頭安裝在十幾米高的立柱上,距離方博谘詢公司有兩三百米遠,畫麵有些模糊,隻能看清大致的人影和車輛輪廓,根本分辨不出人的長相。
許長生卻沒絲毫放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生怕錯過任何細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畫麵裡的行人和車輛漸漸減少,天色也慢慢暗了下來。
到了8點05分,一個穿著連衣裙、留著短發的身影,出現在畫麵左側的人行道上,朝著方博谘詢的方向慢慢走去。
“停!放大這個身影!”許長生突然開口。小吳立刻按下暫停鍵,用軟件將畫麵局部放大。雖然依舊模糊,但連衣裙的裙擺輪廓、短發的長度,都和林文舟描述的蘇蔓當晚的穿著完全吻合。
“應該是蘇蔓沒錯。”許長生盯著屏幕,心裡有了一絲底,“繼續放。”
畫麵繼續播放,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裡,方博谘詢門口安安靜靜,偶爾有行人路過,也都是匆匆走過,沒有任何異常。
直到8點33分,那個穿著連衣裙的身影再次出現在畫麵裡,從方博谘詢的方向走了出來。
這次,身影的動作明顯有些不對勁——走路搖搖晃晃,像是喝醉酒般踉踉蹌蹌,右手還時不時扶著額頭,看起來很虛弱。
“再停!”許長生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小吳再次放大畫麵,能看到身影的頭部微微低垂,腳步虛浮,顯然狀態很不好。
“肯定是蘇蔓,頭部受傷還沒恢複,意識不清才會走得這麼不穩。”許長生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她出來後往哪個方向走了?”
小吳將畫麵調慢,一點點播放:“您看,她走出方博谘詢後,在門口停頓了大概三秒鐘,像是在辨彆方向,然後轉身朝著右邊的小路走了。那條路是鳳翔路的支巷,沒有安裝監控,之後就再也沒出現在畫麵裡了。”
許長生的眉頭再次皺緊。
從監控看,蘇蔓竟然是自己從裡麵走出來的,但可惜的是她往沒有監控的支巷走了,是意識不清走錯了方向,還是有其他原因往那裡走?
他讓小吳反複回放蘇蔓走出方博谘詢後的片段,仔細觀察著畫麵裡的每一個細節。在蘇蔓停頓的那三秒鐘裡,有兩個行人從她身邊走過,還有一輛黑色轎車從她麵前緩緩開過。
由於距離太遠,根本看不清轎車的車牌號,也看不清行人的長相。但許長生的心裡卻冒出一個疑問:會不會是這兩個行人,或者轎車司機,把蘇蔓帶走了?
“如果是熟人,看到蘇蔓受傷,按理說應該第一時間聯係家人或急救,而不是把她帶走。”許長生喃喃自語,“可如果是陌生人,為什麼要多管閒事?除非……是見財起意,或者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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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到另一種可能:蘇蔓頭部受傷,意識模糊,走到支巷後體力不支暈倒,被路過的人發現後帶走。可帶走她的人為什麼不報警?這不合常理。
就在這時,許長生的手機響了,是老劉打來的。
他連忙接起:“老劉,怎麼樣?車子查得怎麼樣了?”
電話那頭的老劉語氣有些失望:“許隊,我們把車子裡裡外外查了三遍,後備箱、座椅、腳墊、儲物格都查過了,連車底和車輪都沒放過,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痕跡。沒有血跡,沒有頭發,也沒有衣服纖維,車子內部乾淨得很,像是剛洗過車不久。”
“洗車?”許長生心裡一動,“你確定?有沒有可能是刻意清洗,掩蓋痕跡?”
“可能性不大。”老劉解釋道,“我們檢查了座椅的縫隙和腳墊的邊緣,沒有發現殘留的清潔劑痕跡,也沒有被刻意擦拭過的劃痕,看起來就是正常的日常清潔。”
許長生的心沉了下去。車子裡沒有痕跡,那黃方博把蘇蔓藏在車裡的可能性也基本被排除了。
“對了許隊,我們還查了黃方博16號和17號的行車記錄儀和手機軌跡。”老劉又說道,“他這兩天早上都是7點從家裡出發,直接開車去了公司,中途沒有任何停留,晚上8點多下班後也是直接回家,沒有去過其他地方。”
掛了電話,許長生靠在椅背上,心裡的疑惑越來越深。種種跡象都指向一個結論:黃方博最後一次說的是實話,蘇蔓確實是在他去拿手機的一兩分鐘內,從方博谘詢公司自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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